白发
似是想到什么东西,萧澜扫了郁桐一眼,他的眼神忽而暗了下来。
“先前可是连我的幻术都影响不了你的,你在梦里...”萧澜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看到了什么?”
这一问,萧澜反倒感觉有些多此一举。
她还能见到谁呢。
“说了你也不爱听,还是想想法子怎么出去吧。”
郁桐在密室里转悠了一大圈,走过的地方都被覆上一层黑色的脚印。
“这地方没什么特别的,唯一的诡异之处,就是这口冰棺的棺盖。”萧澜走到棺柩的一旁,他指了指长在棺盖上面的那朵雪莲。
郁桐沿着萧澜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雪莲保持着原形,茎呈白色状,花瓣色泽暗淡,无半点生机。
“方才还好好的,在你醒过后,它就枯萎了。”
“它一直都在这个地方?”郁桐信步来至萧澜的身侧,端详着眼前这朵雪莲。
“嗯。”
“花梗既完好无损,花为何会无故枯萎?”
“魇术是迷幻阵的术法之一,有没有一种可能,有人将魇术掩在这朵莲中,阵法被破,它自然就谢了。”
这话听上去似在推测,但萧澜却说得毫不犹豫。
“你好像很了解这些。”郁桐眨巴着眼睛,不甚在意地对他说道。
“幻术和魇术没有太大的区别,可以通过各种途径实施,本质是一样的。”
郁桐颔首,她又环顾四周,“此处虽被冰封,但它却经久不谢,除去有阵法加持,应当还有其他的因素。”
“听那老婆婆说,常年有人来这里寻宝,婆婆那般护着小毛头,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恶意伤他的人?”
“你的意思是,婆婆有时会故意让人进来送命,当它的饲料?”
闻言,萧澜挑了挑眉,“当饲料?”
萧澜的意思是,婆婆是想借机惩罚那群人,让他们知难而退,仅此而已。
她怎么会想到这里去了?
“没什么。”见萧澜一脸不解,郁桐也没再说下去。
“饲料...”
萧澜小声嘟囔,紧接着他从衣襟里拿出几个瓷瓶,掀开塞子便往那朵雪莲上倒。
茶青色的水流淌在干枯的花瓣上,起初还呈现出一丝生机,随后花瓣又由白变黄。
“你这是在干什么?”郁桐不禁问他。
“放心,它即能在此盘根驻扎,定不会轻易凋零,我在试毒。”
“......”
拿毒药浇花,也只有他干得出来这事。
于是,郁桐眼睁睁地看着萧澜给那朵莲灌了一瓶又一瓶药。
在剩下最后一瓶时,萧澜骤然停了下来,他的手紧紧地捂着胸口处,眉头还拧得厉害。
见她一脸担忧的模样,萧澜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和郁桐解释,“老毛病药效发作,心口绞痛,过会儿就好...”
话音未落,萧澜便蜷缩着身子,他猛地咳出一口淤血,少许的血渍被溅在花瓣上。
真的只是绞痛而已?绞痛就能轻易让他从梦魇中醒来?
郁桐的心口一沉,她压着嗓子说道:“你先歇会吧,我来。”
萧澜点了点头,他还没来得及抹去唇边的血,鲜红的血液再从他的嘴角溢出,温热的液体还在不停地向外涌。
“我今天这是要把这辈子的血给吐完啊,哈哈哈。”他这话说得平静又镇定,还夹杂一丝揶揄的味道。
郁桐无言,她默默地把萧澜搀扶至墙角,倚在墙边缘,欲为他渡内力。
“省省吧姐姐,你要是想让我少遭点罪,出去后我们就去赤蛊峰。”萧澜睨了她一眼,示意她去看看那朵雪莲。
萧澜的情况愈加严重,确实是不能再耽搁了,郁桐寻思。
回到棺柩旁时,她发现沾染了血渍的花瓣生机盎然,好似活了过来。
“你这血好似没白吐,看来我们出去有望。”郁桐伸出手掀开袖口,垂眸看着手腕上的那道疤,目光略微轻颤。
萧澜还没意会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乍见她拿出一把小刀,割破手腕,鲜血顺着她的腕处流淌下来,血水滴在花瓣上,延伸至根茎处,没入被冰封的地底。
“你别乱来!”
不等萧澜起身,一根细针径直扎入他的胸口,让他动弹不得,气上心头之时,他又说了一句,“早知现在,当初我就不应该心软。”
“心软什么?”
郁桐看着色泽愈发鲜艳的莲,缓声问他。
血迹通过冰地渗透至他的脚边,此时,萧澜有些气急。
“没什么!你赶紧给我解了这穴,要放也是放我的,哪有让一个姑娘家流血的?”
“你体虚。”
“谁告诉你我体虚的,你才体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