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僵持
元明月已经心中有数,她这是落入了不知名的圈套中。明月瞪着元蒺藜,质问道:“你骗我?”
元蒺藜努着嘴说:“我哪里骗姐姐了?菩提将军难道就不姓尔朱吗?”
元明月说:“那世子把我骗到这里来,又有何指教?”
元蒺藜抢答道:“当然是送姐姐去享福了!将军,你的车马不是正在广德门外?还不快让姐姐上车!”
元明月戒备道:“上什么车!”
元蒺藜得逞一样地笑道:“去晋阳的车!这兵荒马乱的,洛阳有什么好!姐姐还是趁早去晋阳养老吧!”
元明月听了就嘴角抽筋,她才二十一岁,还不至于要准备养老。
正说着,几个侍从从小路中跳出来,必然来者不善。元明月见状,心道不好,猛地转身拔腿就跑。
“哎——”
元蒺藜眼尖手快,忙拉住元明月的手臂。元明月再怎么挣扎,元蒺藜也死死攥着不撒手。
元蒺藜高呼道:“你们愣什么呢!快来帮忙啊!”
眼看那些侍从簇拥过来,元明月心下一急,抬腿踹在了元蒺藜的小腹上,元蒺藜不得已脱了手,坐在地上不停地哀号。
元明月哪管得了那么多,头也不回地溜掉,只听见身后元蒺藜发狠道:“哎呦喂——快抓住她!把她送到晋阳去,再也别让她回洛阳!哎呦我的肚子……”
元明月心里纳闷,她和元蒺藜从没见过面,怎么元蒺藜对她有这么大的恶意,还串通尔朱菩提搞了这么一出。
元明月脚下生风,想起前些日子随军行进,一天便跑个十里八里的,这几步路还累不着她。
想到这里,好像她还要感谢尔朱兆一样,真荒唐。
尔朱菩提的人在身后穷追不舍,元明月也不认路,在这偌大的邺城宫殿里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管他呢,能跑就行了。
她才不会去晋阳,如果去了晋阳,她会死。
元明月穿过长廊,转过拐角,不知道怎么的就进了偏殿,迎头撞上了来人。
这人闷哼一声,接着怒喝道:
“放肆!到处乱闯,是哪里来的疯狗!”
元明月定睛一看,她运气真是好,这又撞见个她讨厌的人。这可不就是天下勋贵都注目的,他们鲜卑拓跋氏的皇帝元子攸么。
自上次见他,都过去了大半年,如今山河动荡,元子攸心力交瘁,憔悴了不少。
元子攸看清了这个冒失的女人,嘴角一抽:“是你?!”
元明月再讨厌元子攸,还是得老老实实按规矩行礼:“妾元拜见陛下,冲撞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元子攸知道她假惺惺,不耐烦地摆摆手道:“行行行,滚滚滚,赶紧给我滚!”
“在前面是吗!我看她进殿了!”
“抓住她!”
侍从也追着元明月进了偏殿,元明月听见他们无礼的叫喝,只能下意识地抓住元子攸的衣摆,躲在他身后。
元子攸不明就里,就这样被两面夹击,身后是把他当做障壁的元明月,前面是冒然闯入的甲士随从。元子攸登时气得火冒三丈,胸中好似沸腾了一壶开水。
侍从们瞧见迎面的是元子攸,纷纷后退行礼:“陛下!”
元子攸暴怒道:“你们在耍什么把戏!当面犯上!都活腻了!你们主子是谁!追元明月又做什么!”
元明月先在元子攸身后指认道:“尔朱菩提!他们是尔朱菩提的人!”
元子攸一把将元明月推开,嗔道:“走开!别拉扯我!你不是跟了尔朱兆吗!又跟尔朱菩提有什么干系!”
元子攸拍拍袖子上的微尘,问道:“那尔朱菩提呢?都什么时候了!明日太原王就要出兵,你们还有功夫在这胡作非为!”
尔朱菩提后脚才来,他第一眼看见元子攸,先行了一礼:“陛下……”
“菩提将军,你这又是在胡闹什么?!”
元子攸极其不爽,尔朱菩提凭借父勋超授官职,这个年纪便已是这泱泱元魏的中书令,现在更是不知分寸,玩闹到了御前。
尔朱菩提辩解道:“陛下息怒,我是和她玩呢。”
元明月不听他胡说八道,当下就驳斥说:“胡说!你和元蒺藜串通骗我,要把我抓到晋阳!”
元子攸听得云里雾里,本来元颢的事就已经让他身心俱疲,这两人又在这叽叽喳喳争吵不休,元子攸更是头疼。
“闭嘴!都闭嘴!我管你们去哪!现在都给我滚出去!”
元明月左右也不肯,她抓住元子攸,差点要跪下:“不!我不走!除了尔朱兆我不跟任何人走!!”
元子攸向来拿元明月没辙,从四年前就对她束手无策,她一向毫不讲理。
“……去!让尔朱兆来领人!”元子攸无奈地命令左右去传唤尔朱兆。
元子攸气得头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