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的教导
与小姐的一夜缠绵,更像是为了应下以身相许的报答,时机不对,离了本意,错了初心。
侠客出入江湖,武功高强,少不得行锄强扶弱之义举,日后定然还会救助他人,假使又救了一妙龄女子,对方也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为由纠缠,他该如何应对?
到时小姐若是以自己的经历比照,定会生出误会。她那时定会想,自己就是以报恩之由与侠客玉成好事,那这位女子如今同样也能借此与自己的情郎牵扯上情债。
哪怕侠客拒绝了那女子,可难保小姐往后不会生了芥蒂、疑神疑鬼,想着会否以后有更多女子行此事宜,每当侠客救助一女子,她便害怕担心一次,长此以往,便成了心中的一根刺,如鲠在喉,折磨自己,也消磨爱意,最终只怕爱侣变怨侣。”
今早默写完心经后,他并未补眠。
卢五郎一向修身矜重,惯是自思自省,从不是逃避之人。
既然是因为那一眼的淫/靡图景催生了他的欲梦,那便直面源头,从根上修得心静。
将写好的心经整理好,他打开了那本缠鸳戏,全程心无杂念、古井无波。无论是读到淫词艳句,亦或是看到直白裸/露的春图,俱是一派平静。
一字不落的看完后,他心中虽未起波澜,不为所动,却忧心起十七会被其影响。
因而才有了此番批判解析。
见十七似乎未明,他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讲:“书中后来出现的那位侠女,侠客既然都知道了这侠女倾心于他,就应该与侠女挑明了自己与她无意,而是心属小姐,并与之保持距离,注意分寸。他却以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为由,丝毫不懂得避嫌,与侠女二人共同出入江湖,多次造成误会,让小姐伤心失意,实属不该!
除此之外,还有……”
冗长的一番话落到耳中,虽没过脑,但卢五郎说这老些,十七还是听了个大概。
十七有些懵然,过一会,猜测到什么,猛然觉着讶异。
之所以发懵,是因这些年,没人教过她何为男女之情,乍一听卢五郎如此肃然的说这些,理解起来有些迟钝。
讶异么,则是惊觉于卢五郎竟然晓得缠鸳戏的故事情节。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昨儿回去后,该是私下看了这话本子,这让她颠覆了五郎看一眼那图都会羞个满脸通红的印象。
卢五郎说了许久,将这本书中的一应错漏不妥之处全都挑出来,掰开了揉碎了与十七讲明。
他这循循善诱的诲人模样让十七想到了杨夫子。
像是重回了痛苦的念书上学时光。
她不自觉的就思绪漂浮,根本没去听。
倒不是她故意为之,无视五郎言语,实在是下意识的反应,当年在吉华村上课时,她便练就了神游天外却不被发觉的本事。
看似在认真听夫子讲课,实则走神在思量其他。
此刻,她在想,卢五郎居然背着她偷偷把缠鸳戏给看完了!他私下独自看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形?脸还会不会烧红一片?有没有看得口干舌燥、浮想联翩?
想着想着,又想到了花袭楼。
那画上人影交叠的情景,她其实早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在花楼当护院,无意中撞见过好几次活春宫……
卢五郎极为认真的说完后,从怀里将那本缠鸳戏拿出来,放到书案上,推到十七手边。
手肘被异物触碰,这拉回了心不在焉的十七。
“你我相交,自当坦诚,我既觉着此书恐于你有害,应对你直言不讳。刚刚一番劝告明析,是行诤友之责。但此刻,我要将书还给你。”
被突如其来地转折整得有些惊讶无措,“啊!为何?”
她瞪圆了眼睛,心里想着,怎么突然说书还给自己?难道是我之前走神时漏听了什么?
在十七迷惑不解的眼神中,卢照昱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
许是被五郎春日暖阳般的笑给吸引了,也可能是想弄清他还书的原委,亦或是这样好看的脸将其与杨夫子区隔开来,十七正了正姿态,集中精力,作洗耳恭听状。
他不紧不慢的端起了茶盏,抿了一口,娓娓道:“我若一味阻绝你看这些,只怕适得其反,令你生了逆反之心,对此类话本书册更加好奇向往。
况且,我不能因你年少,虚长你几岁,便自诩师长,强行将我所奉之理施加于你。世间万千,人各有异,人人都有自己的个性与决断,旁人可劝诫、可指导、可警示,却不能完全指手画脚。自己的思考最重要,胸有丘壑,方可自行远路。
我知你自有己见,信你有判断明辨之能。你将此书余下内容看完后,再想想我的话,然后再做分辨。”
十七心中微动,也不晓得自己现在该是个什么心态,只下意识地猛点脑袋。
卢五郎见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煞是呆愣可爱,又是粲然一笑。
将昨日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