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的耐心,密密麻麻的雷柱铺天盖地落下,雷云之下一人一兽,比之水中蜉蝣还要不堪一击。
女子红衣烈烈,清冷无双的脸上带着狠厉的决绝,她燃起神魂之力,将赤乌完完整整的护在了身下。
景昀焦急的挥舞着翅膀,惊道:“云初,你干什么!”
他试图挣脱这样的保护,看着漫天的雷柱,心中的震惊被恐惧覆盖,他怕的几乎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你住手!你会死的!”
红衣女子充耳不闻,她抬眸坚定不移的看着头顶的天。
“景昀,从小到大,我们凡事都要争个输赢,你呢,又很小气,从来不知道让着我,总是让我输。”
“可是这一次,是我赢了。”女子的声音虚无缥缈,这一刻她不在乎生死,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能不能活下来。
雷柱自天幕落下,蓬莱仙山琼阁尽颓。
谁也没有想到,至少她和景昀都没有想到,扶桑神树化形了。
一个满身清白的少女,毅然决然脚踏扶桑花深入雷罚,替她挡下了那灭顶之灾。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数万年后的碧霄上宗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的记忆都是空白的,随着神魂的慢慢修复,她才想起被她遗忘了万年的记忆。
她换下了喜欢的红衣,穿上了缟素,她要自己时时刻刻都要铭记已经湮灭的神族,时时刻刻记得为她而死的扶桑和景昀。
昔日繁盛的神境已经消失了,蓬莲仙岛也变成了废墟,她在那荒颓的仙山上找了很久,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神族湮灭,她独留世间,孤寂一日一日把她拉入深渊,她不明白,天道为何要降下雷罚,又为何要诛灭神族。
神族自诞生起就在神境,从不参与外界争斗纷扰,到底犯了何等滔天大罪,怎么就让天道如此容不下。
那段时间,她的力量失控,原本修复了一些的神魂再次受创。
那个时候,师尊告诉她。
天劫过后,神族湮灭,世间唯一的太阳神鸟因私自带离神族帝女,被永囚九天,日升日落,再无自由。
云初笑的凉薄讽刺极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自那时起,她就安心修养神魂,因为她知道,神魂受损的她想要把景昀从天道手里救出来,没有一丝可能。
这条路太长太难,也太过不自量力,可是早在万年前她就说过了。
她一定要赢。
云初收起夜明珠,抬脚走进了山洞,她没有回头,挥手设了一道禁制:“别跟过来。”
她太迫切了,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扶桑在哪,迫切的想要知道扶桑是不是还活着,她就像沙漠里迷路的旅人,眼前看到的不知是绿洲还是海市蜃楼。
但不管是什么,都足以让她疯狂。
即使这一切的指引都像是陷阱,这一环套一环的阴谋算计,她若不上当,岂不是太不识趣。
云初越往里走,堆积的白骨越少,而血腥气却越来越浓。
神族代表的是干净和光明,天生就厌恶一切阴暗腐败的东西,而魔族生来即为黑暗,骨子里的恶劣让他们偏爱所有的败坏和暴力。
是以一些魔族总喜欢搞一些血淋淋,阴森可怖的东西来彰显自己魔族的身份。
夜明珠浮在云初周围,走过的地方都能清晰的看到山洞内的场景,过了洞口大概百米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见白骨了,只有浓的几乎化为实质的血腥气,一直萦绕不散。
云初一路顺畅的通过了山洞,路途中倒是发现了一些鬼头蟒蜕的皮,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波折。
直到云初看到了山洞的主人,鬼头蟒。
云初心中有一丝怪异,她召出了骨剑,看着鬼头蟒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这鬼头蟒还真有隐藏气息的法器。
鬼头蟒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它巨大的身躯盘在地上,一双竖瞳紧紧盯着云初,硕大的头缓缓凑近,嘴里吐着蛇信子,像是在确认什么。
片刻后,它移动蛇身将云初圈在里面,在它原本挡着的石壁之后,有一道石门。
鬼头蟒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围着云初的蛇身不停的转着圈,“丝丝”吐着蛇信子,倒让云初看出来了几分雀跃。
“小东西,伤了帝女,你可是要拿命赔的。”
“轰隆”一声,石门大开。
鬼头蟒闻声,垂下了硕大的头颅,看起来十分可怜的爬到了一边。
这道声音温润至极,但也由于太过温润,显得十分的假。
云初冷冷的看着来人,心中的厌恶直线上升。
竟然是他。
魔帝戚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