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切割
房妍自嫁过来之后,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不吵的时候神神叨叨的搞些没用的玩意儿,折腾的谢府下人无不怨声载道。
更不说她嫁作谢家妇不到一个月,便自顾自跑回娘家,早已是左右邻里间的笑话。
谢呈有些难堪,面皮涨红,低声道:“她是年幼无知,一时冲动,近来也安分许多。”
自从上次把房妍从国公府接回来,除了三五不时还要同他冷战,房妍的确是再没出其他差错。
到底是他曾心心念念要娶的妻子,无论私底下闹得如何,在长辈面前,谢呈对房妍还是颇为维护的。
见孙子如此窘迫,杨老太君轻哼一声,倒也不再提房妍。她对自己的孙子了解的很,年轻郎君觉着家中受束缚,喜欢上别具一格的小娘子,便自以为是真爱。
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少年人的冲动,来得快去得也快,到时候便是另一幅光景。
“拣些微末的杂事给三房他们,省得他们搞砸,反倒牵连谢家。”杨老太君吩咐谢呈,“疍州那边风险太大,我们又非地方豪强,等库内亏空补上,便要尽早脱手。”
她沟壑丛生的脸此刻愈发紧作一团,“这两日我总心神不宁,你同你父亲将尾巴收干净,或许咱们得提早切割。”
若非是谢家实在走投无路,他们怎么会去触碰那等要命的勾当,如今的康元帝虽然垂垂老矣,没有先前的雷厉风行,但一旦发起怒来,也非谢家能够承受的。
谢呈低低应了一声,并未多言,垂首退出了佛堂。
几日之后,房姃的金刀终于锻造完毕,她爱不释手,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抱着她的刀行动,怎么也不肯撒手。
房妧看着房姃那呆愣愣的模样,忍俊不禁,夹着一块香云卷朝房姃扬了扬,“阿姃是喜欢香云卷更多一点,还是这柄刀呢?要想以后都吃香云卷,便将那刀放我那儿收起来。”
那边房姃显然陷入两难,她眼睛被香云卷吸引过去,手里却也不肯撒开金刀,犹豫好一会儿,才咽了咽口水,“我要刀,以后我只吃桃酥好了。”
房妧大笑,直笑得咳嗽起来才停下,她拿锦帕擦一擦眼角笑出来的泪,“好了好了,都给你,刀你拿着,香云卷也尽管吃,吃成个圆嘟嘟的小猪也没事。”
房姃脸红了红,跑过来将一盘香云卷都端走,“我才不会吃成猪,我又不傻。”
当此时青菱捧着个檀木匣子踏着欢声笑语进了院子,她将匣子放在房姃面前的石桌上打开,“娘子同二娘子笑什么呢?”
房妧笑着将帕子收起来,“笑阿姃是个贪心的小猪。”她扫一眼匣子,“这是何处送来的?”
“是崔大郎君,”青菱提起崔润很是满意,在她心里这样的郎君可堪匹配自家的娘子,“崔大郎君的小厮将此物送到门房,随着送给夫人的礼单一块儿来的。”
青菱犹自感叹,“崔大郎君可真是个体贴有礼的郎君,不年不节的还记挂着给姨母送东西孝敬,现如今这么好的郎君正难找呢。”
房妧置之一笑,仔细端详着匣子里的东西,果然在一颗鎏金葡萄缠枝纹香囊球里发现端倪,拆开一看,原本放着香芯的地方掉出的小纸条来,上书“事定,静候佳音。”
想必说得便是谢家那事儿,崔润虽然看上去不着调,办起事来倒是意外的迅速靠谱。
房妧将纸条扔到院子摆着的荷花缸里,理一理裙摆,向着房姃和青菱微笑,“才吃过午饭,出去消消食罢。”
房姃嘴里还鼓着糕点,闻言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丝毫不犹疑的跟着长姐走,青菱倒是有点好奇,“娘子,咱们现在去哪儿啊?”
她家娘子可没有什么饭后出院子消食的习惯,一定是同刚才崔大郎君的纸条有关。
房妧嘴角笑容温温柔柔,“消食。”
一行人当真在府里逛起园子,房妧还甚为有闲情逸致的采摘几朵沿途的花儿给青菱簪上,笑意盈盈夸着好看。
途径二房的秋桐院,里面恰如其分的传来蔡夫人尖锐的叫骂声,青菱顿时精神一振,回头望一望自家娘子,在得到对方的眼神肯定后,跑上去同守院子的仆婢套起话来。
那边蔡夫人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都是一家子兄弟,怎么你们吃肉都不肯给我家喝汤?我那可怜早逝的婆母啊,当初可是牵着二哥的手嘱托说要照看好弟弟,如今若是在天有灵,看到她小儿子过得如此凄惨,该怎样痛心!”
旋即是王夫人模模糊糊的解释声,她不想蔡夫人那般亮的开嗓子,在院子外便听不真切。
不过很快蔡夫人的声音便又清晰的回响在天际,“买卖做得好好儿的,偏生我们家入伙的时候就出了岔子,二嫂还真把咱们当孩子糊弄?”
又是一阵含糊不清的声音,这之后蔡夫人的声音再响起来,便莫名的低了几分,“谢御史?他不也是谢家人吗?怎么要砸了自家的锅,天底下真有这么死脑筋的?”
房妧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