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摆件
“可是殿下,”杨均出言提醒,“咱们并不确定,那位到底是真是假。”
这么多年过去,东宫旧人存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那位的确与先太子夫妇有几分相似,倘若此事为真,那他们便要慎重防备起来,以免被打得措手不及。
李熙继续喝一口茶水,蓦然冷笑,“就算真是我那苦命的好堂兄,到时候中元佳节,多为他烧一份纸钱,也是全了兄弟之情。”
不管那人是真是假,李熙都会不遗余力的坐实,他是个冒牌货色。
东宫血脉又如何?当年废太子的旨意早就拟好,要不是先太子死得快,后来太子妃又抱着皇太孙自焚,他们早晚会被废为庶人,还有什么资格争储?
父亲与他多年苦心经营,在皇祖父的手底下战战兢兢,才积累起如今的这份家底,所谓的堂兄想凭着一丁点可怜的血脉,就高他们一头,没门!
“就让他们多得意一阵子。”
在他们自以为高枕无忧时候,让他们一下子就跌落云端,才最有意思。
“子衡有空去看望房大娘子时,替我捎带一份礼物。”
李熙的话风又是骤然一转,笑眯眯的朝着杨均道。
杨均眉头一跳,拱手行礼,“是,在下一定带到。”
梁国公府,齐光院内,房妧吃力的睁开眼,醒来的一瞬间,五脏六腑积压的疼痛都向她涌来,冷汗立即浸湿她的衣衫,纵是房妧已经习惯忍受痛楚,此时也不由得低低痛呼。
“阿姐!”听到床边的动静,房姃一下子扑过来,握住她的手,眼里泪花闪烁,“你终于醒了……”
她赶紧用手背抹一把眼泪,扬声冲着外头,“快请御医过来,阿姐醒了!”
望见房妧额上和颈间的汗,她眼中的愧疚和自责更是越加浓烈,手忙脚乱的拿来温热的巾子替她擦拭,声音颤抖,“对不起阿姐……”
阿姐一定很痛,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多管闲事,阿姐也不会被她连累,险些丧了性命。阿姐原本就体弱,这回更是受到重创,很有可能落下病根。
而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是她让阿姐落入这样的境地。
“傻孩子。”房妧颤颤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这怎么能怪你?”
房姃覆着自家阿姐的手,止不住的双肩颤抖,“阿姐……”
阿姐的手冰凉纤瘦,落在她的脸上,却带来无尽的暖意。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房妧费力的牵出笑,“你看,我这不是醒了吗?”
房姃心中酸涩,吸了吸鼻子,强忍住想要再哭的冲动,点了点头,“我不哭,阿姐你会好起来的,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
御医匆匆赶来,房姃连忙站起来,让御医为房妧诊脉,她紧张的观察着御医的神情,“我阿姐她……怎么样?”
“二娘子放心,大娘子既然醒来,身体便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心修养,最好元日之前,都歇在家中,若是外出,得多加看护。”
听了御医的话,房姃终于松下一直提着的那口气,整个人浑身脱力,向后坐倒在椅子上,嘴唇不住的颤动,“那就好那就好,多谢您。”
她重新挤到房妧的床前,声音是不可抑制的激动,“阿姐,你没事了,再也不会有事的。”
她将脸埋在被褥之间,双肩不住的颤动。
一声温柔的叹息落在她的发间,房妧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莫哭,你一哭,阿姐心里便揪得难受,阿姃不是想要我一直健健康康的吗?那就不要再哭,多笑一笑,这样阿姐瞧见,就会更快的好起来。”
房姃顶着一双红肿如核桃的眼抬起脸来,咧开嘴挤出笑,重重的点头,“好,我全听阿姐的。”
房妧微微的笑起来,声音很轻,“还有一件事,阿姐要拜托你,祖母和母亲定会为我的事而伤心,你便做那个慰藉她们人,让她们不要为我太过伤怀,以免损伤身子,好不好?”
房姃用力的点头,紧紧抿嘴吸着鼻子,不让自己再哭出来。
几天过去,房妧也渐渐有些微的好转,能够在旁人的搀扶之下多走几步路,因着御医嘱托,虽不可过于劳累,但每日要稍微起身走动,由是房妧便每天都要走到庭院里坐一坐。
这日房妧瞧着树上的鸟雀愣神,房姃从外头一阵风似的的走进来,手中捧着个棕红小木盒,笑着送到房妧的面前。
“阿姐你看,这是市面是的新奇东西,据闻是西洋舶来的,叫什么八音盒的,里头小人儿转动,很有意思。”
她将木盒放在桌上,轻轻一拧,木盒的四周便弹开,露出里面做工精巧的摆件,那莹白的小人穿着异域的服饰,随着音乐声轻缓的转动,仿佛有生命一般,认真跳着一支舞。
“真有趣。”房妧伸出手指触一触那浮雕的花纹,“是哪里来的?”
“从母亲那边拿的,听说是宫里还是谁送的礼,我想着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