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美梦落空

房铭还是太冲动了，此番不仅没能成事，反倒让人抓住把柄，骗人也就罢了，偏生是最不好糊弄的这位帝王。

现在房铭永远失去争夺世子之位资格的事实，已经板上钉钉。

想到这么多年的悉心筹谋全数化为东流，便是在康元帝的面前，梁国公也忍不住心疼。

“梁国公还是回去，好好闭门思过。”警告过梁国公，康元帝冷哼一声，就下了逐客令。

梁国公回到府中，第一件事便是将在平康坊内逍遥的房铭叫回来。

“都说了多少次，你我徐徐图之，大房的那些妇孺还能熬得过咱们吗？”

梁国公朝着尚且满身酒气的房铭发作起来，眼里全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就因为这次的冲动，只要康元帝在位一天，房铭就不能再继承爵位。而若是他们没能押宝到新帝的那边，新帝上任也不会保下他们，梁国公府的前途就真的全完了。

房铭醉醺醺的，以为自己的诡计没有人得知，这两日下朝之后都在平康坊与同僚好友庆贺，说话都有点大舌头，“父亲说什么呢，我可是什么都没做错。”

解决阻碍在他继承世子位之前的一大绊脚石，房铭如今得意得很，对着向来无条件听从的老父亲，声音也大起来。

“你没做错？”梁国公将在康元帝那里受到的气都撒在儿子身上，操起手边的一大块砚台就往房铭砸，“你做了什么好事，难道还要我帮你回忆？”

飞来的砚台叫他眼前一黑，虽然最后关头他身子一歪，堪堪躲过去，人也清醒过来，但旋即便意识到严重的事实，浑身的燥热顿时化成冷汗。

“是……是大房那边？”他试探着问，内心祈祷着不要如他所想。

梁国公以一声冷哼回复，坐实他的猜想。

“怎么会？我明明……”明明做得那么的干净，也将罪责都栽到孙婉妙的身上，怎么突然就被发现了？

“陛下先前不是下旨将孙婉妙押回京城问斩吗？”

他还以为此事在孙婉妙判决下来，就结束了呢。

梁国公瞧着慌得脸上褪去酒醉的红晕，一片煞白的房铭，大觉这儿子真是不堪用。

“那就是专门让你放松警惕，”梁国公简直要为儿子的天真而感到好笑，“你当陛下的内府监是吃素的？”

康元帝要是个庸碌或是不计较的仁慈君王，这事儿到如今倒是有可能糊弄过去，但当今的圣上，从十几岁继位便精明至极，一直到天命之年，仍旧精神矍铄，不减当年。

内府监原本只是分管内廷事宜，在康元帝手里被赋予探查朝臣秘辛，惩戒犯事罪臣的所在，多年来不知处置过多少的逆贼反叛，多少的朝臣在里面脱一层皮。

进入内府监，就没有他们问不出来的，也没有查不到的，房铠那般并不完善的计谋，自然是不够看。

房铭后背冷汗淋漓，木愣愣向后跌倒，陛下竟然出动内府监来对付自己？想到平日里听闻的内府监折磨人的手段，他惊骇不已。

先前他同僚柳家子不幸卷入西北军营的贪污一事，被抓进内府监里，连给他申辩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轮番的酷刑招呼，待柳氏将人捞出来的时候，不过三日身上没一处好肉，连腿都打断一条。

大周朝选官乃至擢升标准，不仅要看才干，外貌也是身份十分重要的一环，凡有跛足断臂之人，升迁相比同僚，要困难几分。

想到自己本就在朝中混的平平，要是再被内府监“款待”，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更进一步？

“陛下是罚俸还是降官，都不打紧，只要咱们府邸还在，以后陛下早晚会原谅咱们。”

似乎是想要安慰梁国公，又或者是安慰自己，房铭勉强挤出笑容，“父亲入宫挨训，是儿子的不孝，但您也消消气，别为这气坏身子。”

车到山前必有路，他就不信陛下还能为这点小事，一辈子都不用他。

梁国公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既悲又怒，声音颤抖，“没有以后了。”

瞧见房铭僵住的表情，梁国公哀声，“今日陛下将我传召入宫，明确告诉我，除非陛下驾崩，你都不得再继承梁国公府的世子之位，否则国公府便会被夺爵。”

一道晴天霹雳劈得房铭五脏俱震，他不敢置信的喊出声，“凭什么？不，父亲你在骗我，陛下为何要对我赶尽杀绝？”

“房姃不是好好的吗？房妧也没死，我又没杀人，再说那匹马这般的疯癫，也不止是我一个人的错！谁知道孙婉妙下的药，是不是加重了药效，才让那马发疯摔下悬崖。”

“父亲！”他膝行几步，拽住梁国公的衣角，“您救救我，母亲若是在天有灵，定不愿意看我沦落至此！”

提到心爱的冯氏，梁国公更是心如刀绞，他别开头，“我对不起你的母亲，但这么多年，你摸着良心说，我对你是不是尽心尽力？府里其他的兄弟都比不过你，连世子之位也是为你拼命筹谋，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