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投鼠忌器
合作?她倒是信誓旦旦,却也不想想以贺元的信誉,房妧怎么可能相信她。
“恐怕没有这个必要。”房妧冷淡的拒绝,不给贺元留一丝余地。
事情到这份上,就不需要再多余的寒暄客气,毕竟以贺家姐弟的作风,房妧便是对她们有半点的态度松动,都有可能会悔之莫及。
贺元脸色微变,但只是笑一笑,撂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娘子不要太早下决断,也许你会改变主意的,”她深深的看着房妧,“不,是一定会改。”
等到她知道自己身世的那天,就不信房妧她还能这么的冷静,泰然处之。
倘若如此,贺元倒是真要视她为楷模。
贺元很快的离开,总算让整个院子里的空气都清新几分,但她留下的话,始终萦绕在房妧的心头,令其莫名难安。
什么叫一定会改变主意,贺元凭什么这么的笃定?思及先前贺元提到自己父亲的那副口吻,似乎是了解一些她身世的隐秘。
可贺元一直在北疆,与她年岁也差不多,如何能得知这么多长辈之间的秘事?
心口腾腾直跳,带着丝丝的腥甜涌上喉头。房妧下意识的皱紧眉头,按住心间的位置,徒劳的喘息。
她的身子不好,如今更是寸步难行,每日里苦苦支撑,但只要稍微费心思量,便会血气上涌,愈发的难受。
所有人都劝说她要为身子着想,暂且放下愁绪,安心静养才好。但如今这繁杂而恼人的烂摊子,岂能容她有半分喘气的时机?
“青菱……”她慢慢的用力气从唇齿间呼唤自己的心腹,另一只手拢在袖子里,强自镇定的撑住身子。
“娘子,您有什么事请吩咐,奴婢听着。”青菱对房妧的身子忧虑不已,但也不想在娘子面前提及,反倒徒惹伤心,只能忍住到眼眶边的眼泪,扶着房妧的手道。
房妧轻轻的笑着,“难过什么,好像我没几年时光好活似的,”她倒是不在乎拿自己的身体状况开玩笑,反正都已然是这步田地,哭也是一日,笑也是一日,不妨随性一些。
“有要紧的事儿,你见到青竹的时候,同她说一声。”青菱和青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匪浅,虽然现如今两人不在一块儿,但每几日里头总会抽空聚一聚。
“娘子您说,我一定立即便将消息带到。”青菱更是心酸,到这种时候,自家娘子想得还是那些公事,竟没有一刻得闲。
找青竹还能说什么,自然是关乎家族和自家娘子亲长的事情,总不能是去闲聊谈天的。
自家娘子这般的呕心沥血,连自己的身子都浑然不顾,几乎是在消耗着自己的性命,以换得其他的生机。
到底何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青菱不理解自家娘子这股莫大的危机感是从哪里来的,从第一次替嫁后昏迷醒来,房妧便总是忧心忡忡,心里装着许多的事,但从来不肯开口与她们说。
从前的房妧,虽然是温和疏离性子的人,但对她们几个从小服侍的心腹,都是知无不言的,从来不曾在大事上有过隐瞒。
能让房妧隐瞒的东西,必定是极其重要,而又影响深远,且一定对她们没有半分的好处,也许是未来到的灾祸。
只有这样,房妧才会选择将一切都隐瞒,自己承担,决不让她们担忧。
便是因为这等性子,自家娘子才会久病难愈,更加的沉疴难返。
她的心里藏着太多,承受太多,外表看着柔柔弱弱,一旦遇到自己认定的事,谁都无法动摇她的意志。
“娘子您放心,我都晓得。”听完房妧的吩咐,青菱点一点头,看向房妧苍白的脸,鼻子一酸,赶紧将头扭过去,“事情紧急,我这就去吧,反正下午原本就是我与青竹相聚之期。”
房妧嘴角绽出浅淡虚弱的笑,“辛苦你了,青菱,我亏欠你良多。”
自打房妧她从噩梦中醒来,随后又接手通号,身边的心腹们为着替她办事,再也回不去以往那般安稳而平静的生活,深深的陷入危险之中。
便如青竹所做的事情,无意于每日在细线惊涛中行走,稍有不慎,便会危机性命。
但她们从不抱怨,反而一心一意的为房妧着想,只愿房妧能够安好。
亏欠她们的,便是将下半辈子都抵上,也还不完。更何况她已然没有那么多的时日。
所以更要抓紧每分每秒,为她们筹谋今后。
每每想到自己的身后事,房妧的心口便一揪一揪的疼,可是却是躲不开的定数,故而再是心底想要逃避,她也强忍着,让自己去面对。
母亲,祖母,阿姃,身边的心腹,还有那些亲眷,在她的身后又会如何生活呢?虽然她自私的想,不愿让人们太快的忘记自己,但人总是会往前看,她们会渐渐的将自己放下,然后慢慢的淡忘。
就如同千百年来,已经在世间发生过几千几万次的寻常轮回。
世上会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