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钱绥来访
“可房大娘子已经发话,再被发现一次……”心腹还待要在劝,被李熙杀人般的目光吓住,呐呐住嘴。
李熙心中的愤怒,直直的往上窜,带着愤恨的不甘,这回他被下帖子邀请去梁国公府,原本满心欢喜的赴约,以为是房妧终于发觉自己的好,回心转意,却没想到迎接的是一场毫不留情的诘问。
房妧那般温柔的人,对待自己总是疾言厉色,要不就是夹枪带棒的,这次她竟是一点笑模样都不肯给他,用那种冷漠到能够结上冰的语气,警告自己不准再动崔润。
否则,她说,否则便是宣告要同她做敌人,从此之后,她们之间便再无可能,唯有仇恨。
她原本就不很喜欢他,李熙知道的,但他以为自己还有改变的机会,但要是这样,要是真的被房妧亲口宣告终结,他们之间就真的完了。
房妧从不对他开玩笑,所以每一句,都是真话。
那时候的自己,只能闷着气,向房妧保证,低三下四的求饶,说会放过崔润,请房妧不要这般的态度对他。
最后得到的,不过是房妧决然的背影。
李熙越想越是气闷,到底是凭什么?他还从未受到过这样的挫折,便是在朝堂拉拢朝臣的时候,即使那些人并不肯改换阵营,但也会承认,他是有才干,优秀的郎君,甚至不止一次的,有大臣想要同他联姻做媒。
这起码能够表明,自己哪里都不差,反而是出类拔萃的,无论是娘子的亲长,还是闺阁娘子本人,都会喜欢他,觉得他可亲。
然而这一切,在房妧那里行不通。无论他用什么样的方法,装成翩翩郎君,还是展现驱狼吞虎的本质,都为她所无视。
他什么模样,仿佛都与房妧无关。
李熙甚至相信,即使自己要死在她的面前,那人还是会眉头都不眨一下,带着那疏离的微笑,冷眼看着自己苟延残喘。
天底下怎么能有这般狠心凉薄的女子。
李熙在哀怨着心上人的无情,却浑然忘却自己是怎样的薄幸人,不过世间有太多如他一般的,只顾着枉自嗟,反不记自己的错处,也是寻常。
“我偏要强求。”李熙咬牙,从齿缝挤出这句话,一甩袖子,抬脚往府门里跨过。
天底下,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不过是个崔润,等到解决他,房妧彻底的死心,他还有许多的光阴,可以陪房妧慢慢的消磨,直到她将那人完全抹去,直到她心里只能装得下自己。
钱绥站在那里,潦倒落魄的模样,甚至引得魏王府的人当做是乞丐,前来驱赶。为着前来见自己的心上人,她乔装打扮,身上破衣烂衫,脸上也全是黑灰,然而那些她都不在意,可现在,她真的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狼狈的就像丧家之犬,为心上人的仆役所驱赶着,逃离这个地方,躲到角落里去,没用的哭泣。
可是她能怎么办?原来她所以为的东西,全是假的。原来她喜爱的那人,并不是天生的高傲冷淡,而是热忱的时候,不是对着她罢了。
那边强烈而令人惧怕的侵吞之意,全数是为了另一个女子,而非是她。
钱绥竟然,突然的觉得很羡慕,很羡慕那梁国公府的大娘子,能够牵动李熙的心弦,让他方寸大乱,让他阴郁愤恨,让他不顾一切也要得到她。
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呢?明明那么轻易就获得李熙的爱,却毫不珍惜,那为何不能让给自己?
她的心像是中了魔障,只记得那荒唐的念头,信以为真,摸索着道路,往梁国公府踉跄着走去。
“这是……北安侯府的钱娘子?”梁国公府的门房认不出来这落魄的女子,好在那时候,齐光院的仆婢过来有些事儿嘱托,正巧看见钱绥,带着压制不住的惊异,连忙将她迎了进去。
“您这是怎么回事?快快进来歇息洗漱,奴婢立即便使人知会侯府。”
“不……不要……”钱绥下意识的出声,“我想见一见你家娘子……”
“这又着什么急的,我家娘子在家中,何时都有空闲,您想梳洗过……”
“我现在就要去见她,”钱绥的声音带着执拗的生硬,又觉得不好,缓和声气,“劳烦你……”
站在那位久负盛名的梁国公府大娘子的面前,钱绥心中翻涌起自己也搞不清楚的复杂情绪,酸涩和深苦含在嘴里,脑海中却是一片的纯然空白,只回荡着一句话“原来如此啊”。
身形颀长瘦弱的房大娘子,即使是在病中,也丝毫不减她的颜色,反倒给她增添一份疏离于世间的出尘之感,乌黑的发丝散散的披在肩上,因着病中,并不着意的打扮,却让人觉得荣光似月华。
看她举手投足,瞧她嘴角含着那缕笑意向着自己点头欠身致意,仿佛他从不会出错,她一定是不会出错的,一点轻忽莽撞也不会有。
更不会如她一般,任性妄为,一定从小到大,都是知礼守节,最为端淑的闺阁典范。
李熙爱慕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