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怎么回事

姿仪翩翩的男子衣冠锦绣，乘风而来，正是方才那桩荒唐戏里的主角之一——崔琭。

他向来是美姿容，连此刻微微蹙眉，都别有风味，他看着崔夫人，声音困惑，“阿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国公府出了这回事，崔夫人自然是觉得有些丢脸，不好意思面对自己的弟弟，只是摆摆手，“小孩子胡闹，不必放在心上。”

“能让阿姐这样生气，不是小事，”崔琭皱眉，转向周遭众人，“既然我已经在此，有什么事儿便当面说清楚，省得到外头去，还要抹黑我阿姐。”

他似乎是已经从前院听到大概，此刻便道：“我阿姐清清白白一个人，素来都是最为品行高洁的，怎能容得小人诋毁？”

崔琭不常在京城，与那些人家交际不多，此时说话，没有留半分的面子给他们，“何等谣言，不妨在我面前直说。”

他这副态度，自然是打消许多人的疑心，但任留着些影子，便有胆子大些的家眷，稍稍提高声音。

“不是我们不信朝议郎，实在是那位王娘子言之凿凿，赌咒发誓的好似确有其事，既然您已然来了，那说清楚也好的。方才她说，梁国公府的大娘子，是您和令姐的……”

他的话并未说尽，但谁也晓得是什么意思，崔琭自然也很快明白过来，他先是一愣，眼底闪过惊诧和茫然，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旋即嫌恶的看向问话者，“这种腌臜话，也是能说得出口的吗？”

他一味的冷笑，周身的气势便庞然压向众人，令其他的人都有些不敢直视，“我还当是什么，就因为这点荒诞的话，你们便要如此的怀疑我阿姐？”

“近亲之子，十有九缺，你们是觉得，我这位外甥女脑子糊涂，还是手脚残缺？”

他的话扔出来，确实是在解释，可房妧却听得皱眉，只觉得此言古怪。

小舅父为何不直截了当的否认，反而将这话头扯到自己的身上？虽说话是不错，但她的身上还有一处漏洞，说不准便会被人抓住把柄。

果然便有人又小声起来，“虽然大娘子没什么残缺的，可她的身子骨……”

房妧生下来便体弱，是风一吹就倒的蒲柳，满京城都晓得，原先没什么，如今被崔琭这么一提，反而像是有些意味深长。

崔夫人此时又是气得不轻，纤瘦的胸膛不住的起伏，罕见的发起大火来，“我的阿妧是好人家的女儿，若是谁执意要污蔑阿妧，梁国公府不欢迎你们！”

说罢便厉声下令送客，到了这般地步，围观的宾客们也没有再留下来的道理，心中带着疑影离开。

崔夫人卸下浑身的力气，无力的坐下，对着杨夫人抱歉的挤出一个笑，“对不住，是弟妹你的宴席，我却自作主张驱赶他们，实在是他说得太不像话，若是诋毁我也就罢了，那般的羞辱阿妧，我怎能坐视不理？”

杨夫人自然是不会在意的，连忙招呼人看顾她，自己也走上前，“大嫂说得哪里话，阿妧也是我的侄女，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辱，这次大嫂不发话，我也是要下逐客令的，那起子人太过无礼！”

她搀扶着崔夫人，“大嫂莫要因为这等事情气坏身子，不如先回院子休息吧。”

在这件事里头，他算是个外人，不好插手的，看样子关于阿妧的身世，自己的这位长嫂也是被人蒙在鼓里，接下来便是他们崔氏相关的人之间对质，暂时便没有自己的事了。

崔夫人也是这般想的，便向着杨夫人告辞，瞥一眼站着的弟弟，朝他一颔首，示意几人一同往自己的院子里去。

“四弟，为何方才你在他们的面前，要说那么惹人嫌疑的话？阿妧的身世你我都不清楚，但有一点是确凿无疑的，她绝不是你我的……”崔夫又是生气又是羞急，还是没说出那个字眼。

同崔琭苟合，这样的指控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她幼承庭训，便是死也不会做出这等有悖人伦的事来，可偏偏却被扣上这么一顶帽子，若不是为着自己的女儿，当时她真的起了念头，干脆以死明志算了。

可是这盆污水，要她全盘的接受，她委实是不甘。

再者说，她承下这样的名声，将来如何面对自己的夫君呢？九泉之下也无颜相见。更别提在生时，便会给夫君的家族带来多大的羞辱。

“三姐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崔琭却是丝毫不为崔夫人的激动所感，不以为然的坐下，自斟自饮，“既然是荒谬无稽之言，自然会不攻自破，三姐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抿一口清茶，“三姐这里的茶，还是太过寡淡，可见房家的口味不行，我那儿方来了更好些的，一会儿给三姐送来。”

“到这等时候，你还没个正行。”崔夫人不免对弟弟带上埋怨，她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素来是没心没肝的，什么也不放在眼里，平日里对他也是颇多包容，可事关自己的女儿，她不能视若无睹。

“阿妧唤你一声舅舅的，不为别的，便是为着这个，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