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母子反目

“她想要的是成安。她想抚养成安，把成安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

冯如恍然大悟，太后没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只有华阴公主一个女儿。要想自己和家族一直把控着应国的权力，不仅要对皇帝有影响力，还要对未来的太子有影响力。

这想的真够长远的，冯如不理解，这古代人寿命都不长，她有命活着那么久吗？

“那陛下答应没？”冯如问道。

“当然没有，我都能看出来的事情，陛下肯定心知肚明。后来陛下接口自己要亲自教养成安，才没有让太后把孩子接走。”

不过皇帝日理万机哪有精力管孩子，成安一直都是冯婉自己在照顾。

冯婉在未央宫多年，一直谨小慎微，对皇帝母子的关系看的是心知肚明。表面上的母慈子孝都是给别人看的，实际上各打各的算盘。

皇帝不可能让太后把成安接走，培养成她窦家的傀儡。即使她自己这么听皇帝的话，对她的信任也不过分毫。

她若是有和太后一样的野心，早就死了八百次了。

冯如拉过冯婉的手道：“姐姐，你这么好的人，日子终究会柳暗花明的。”

冯如清楚地知道应国的这段历史，知道那个时候的每个大人物的结局，冯婉以后会成在皇帝驾崩后成为太后。

而冯如却对自己的结局一无所知，她在史书上甚至没有姓名，只以人妻的身份记载于《史书杨谊列传》之中，默默无闻，如同历史上的一粒尘埃。

但目前她做的事真不能被记载，毕竟见不得光的手段，她脸还是要的。

…………

未央宫

皇帝完完整整的看完了杨谊呈上来的结案卷宗，他强压着怒火，诏来问杨谊：“杜蔼现关在哪里？”

杨谊：“回陛下，重要的嫌犯都关在廷尉府的死牢里。”

“很好、很好。”皇帝连说了两声很好，只有侍奉左右的人才知道这是皇帝发怒的前兆，心里都预感到那个叫杜蔼的要遭殃了。

皇帝：“你把人提出来，朕要用。”

他以前打压冯言章太狠，如今朝廷竟又出现了冯言章第二。太后的手太长了，别的事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竟敢把他当成傻子耍。

他叫了二十几年的娘的女人，真不错。

转眼间他来到了太后居住的长乐宫，此刻接近黄昏，太后对他的到来似乎也并不那么意外，甚至还吩咐宫人给他准备饭食。

“什么事也要先吃饭，沉不住气，可不是长久之相。”太后看着满桌子的菜对皇帝道。

“娘说的是，臣也有些日子没陪娘吃饭了。”皇帝经历过许多风雨，这点时间他还是沉得住气的。

这顿饭皇帝、太后母子二人整整吃了半个时辰，期间谁也没说一句话。

食不言，寝不语。越到这种时候，才越考验耐力。

后来太后更是让人摆上了棋盘，母子二人下起了棋。看着棋盘上纵横交错的线谱，烛光下是二人执子的手在频繁摆动。

皇帝还是先开口，道：“妹妹的婚事臣已经下旨赐婚了，必不会委屈了妹妹。”

“你们两个是亲兄妹，哀家还怕你刻薄盼儿不成？”这件事皇帝是顺了她的意了，给盼儿的未婚夫婿封侯了。这样一来他们窦家就有三个侯爵，要知道，冯家鼎盛时候也不过两个侯爵。

不过皇帝给刘盼夫婿封的是关内侯，最低等级的侯爵。

“自然不能，臣就一个亲妹妹，自然为她打算。”皇帝又下了一枚棋子，道“臣昨天解除了冯昭仪的禁足，没来问娘，您不会不高兴吧？”

“这后宫是你的后宫，自然是你说了算。不过冯昭仪侍奉你这么多年，还算得体。”

太后知道林姬的事情没能坐死在冯婉身上，就不可能以这个原因一直关着冯婉，迟早要放出来的。她这个态度也算是默然了。

皇帝点点头。“娘说的是。只是还有一件事要征求娘的意见，成安大了，臣准备立他为太子。”

“这朝政之事，你跑来问哀家是什么意思，前朝那帮大臣都糊涂了？”太后就差把后宫不得干政这几个字说出来了。

皇帝笑笑，道：“娘说笑了，有舅舅帮朕看着朝政，朕难得糊涂。臣只是觉得娘可能会对这件事比较上心罢了。”

太后本来又起一子，听了皇帝这话，直接将棋子掷进了盒子，冷冷的看着皇帝，到底是主管过后宫十几年的皇后，眉眼间就有一股不怒自威。

“皇帝这话什么意思，说哀家干预朝政？”

“臣不是这个意思。”

太后冷哼一声，“哀家看你就是这个意思。”

“娘消消气。”皇帝拍拍手掌，底下的人将杜蔼托了进来。皇帝问道：“娘可认识此人？”

太后看着几乎不成人样的杜蔼，眼睛未起波澜，依旧是冷眼看着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