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表白
林奈尔一开始在校长室前站着,凛冽的寒风从四肢百骸浸润她的心,她不禁蜷缩起来,用斗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门里静悄悄的什么也听不见,她便安慰自己斯内普正和邓布利多进行或友好或冷静地商谈。
当斯内普从校长室门内走出来时,脸色阴沉,眼神凄苦,在这一瞬间,林奈尔甚至觉得,就算此刻邓布利多正倒在地板上也没有关系。
紧接着良心的谴责就让她恢复了理智,她发出颤抖的声音:“斯内普教授,你还好吗?”
斯内普用冰冷的声音说,“肯特,站起来,你违反了宵禁,赫奇帕奇不得不因你被扣去20分。”
林奈尔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傻子才会看不懂一个女性眼神的含义,而他干燥冷酷的话竟能比责骂更让人受伤。可是这种时候他竟还记得学院分,又仿佛在暗示自己什么事都没有。林奈尔的脑子乱糟糟的,她的担忧放下了一些,但困惑仍不停翻涌。
“跟上来”,斯内普又说,他领着林奈尔走下旋梯。他静静站在前面,多层台阶的落差让林奈尔可以俯视他,寒风将他单薄的长袍裹在身上,他高瘦的身形像风中的芦苇。
她回想起自己旁观过的斯内普的生活,他需要处理的问题总是比别人多很多,他似乎一向如此,用尖锐的态度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想到此处,刚刚因他冷酷引起的伤感又烟消云散了。
很快,旋梯带着两人到了三楼,斯内普大步向前,林奈尔跌跌撞撞地跟着,他没有再和林奈尔说一个字,林奈尔不明情况也不敢随意说话。
当她重新躺回赫奇帕奇的四柱床时,才忽然想起来,原来之前夜巡时他一直配合着自己的速度。
第二天恰逢周六,林奈尔被喧哗声吵醒了,身处地下一层的宿舍内,仍能听到欢呼和魔法焰火升空的尖啸,她挣扎着起来,因睡眠不足而头痛欲裂。
她挥手查看时间,这是她少数能使用的无杖魔法之一,才8点不到。她倒回床上,被声音吵得睡不着。
“伯妮丝?”林奈尔试探地喊,伯妮丝果然不在了,她从床上起来,看到床头柜上有张纸条。
“神秘人消失了!醒来后去礼堂或校场找我”,伯妮丝潦草地写道。
林奈尔立即精神一振,她急匆匆穿好衣服冲出宿舍,路上每个学生的脸上都洋溢着欢笑,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都热情地向她打招呼,“知道了吗?神秘人消失了,就昨天夜里”“快去校场看烟花,据说是蹦跳嬉闹魔法笑话商店的最新产品”
林奈尔来到礼堂,到处都散落着预言家日报,她捡起一份,头版印着巨大的“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她飞快扫完内容,神秘人袭击了波特一家,父母詹姆斯·波特和莉莉·波特不幸遇难,而男孩哈利·波特在索命咒下活了下来,同时神秘人神秘消失,现场只留下了他的魔杖。
林奈尔隐约察觉正是这件事导致昨晚斯内普如此异常,莉莉·波特和黑魔王,林奈尔尝试把这两个人换成已婚的斯内普和阿尔杰来理解,顿时认识到这对斯内普而言是个极大的打击。
现在刚过8点,离惯常去斯内普办公室领取医疗翼药剂的时间还有近2个小时,林奈尔考虑了一下,往校场走去,城堡外比里面热闹得多,霍格沃茨燃放的烟花和远处霍格莫德的烟花此起彼伏,魔法加持下闪光在白天依旧能发出流星样的光泽,学生们骑着飞天扫把在城堡里上下翩飞,霍琦夫人甚至和几个学生拉出“我们胜利了”的横幅。
伯妮丝和一群七年级赫奇帕奇在草坪欢呼着,见到林奈尔走过来,她一把抱住她,“神秘人消失了,我们再也不用害怕了,我们可以安全地去任何地方,可以安全地上班,安全地生活”,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周围所有学生发出哄笑,接着都开始啜泣。
这几年,食死徒们随机攻击各种庆典活动,越来越多的巫师待在家里就被无故袭击,每当空中出现黑魔标记,必将是数个家庭的悲剧。七年级的学生们马上就要离开霍格沃茨,直面着朝不保夕的恐惧,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担忧与恐惧,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林奈尔的灵魂就像被拉扯成了两半,一半激动喜悦,另一半因想象着斯内普的遭遇而低沉失落。她在欢呼雀跃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只得随便找了个理由摆脱了伯妮丝,返回城堡。
她不由自主地走进地窖,在这里,若隐若现的欢呼就像窃窃私语,简单克制的装饰透露出毫无人性的冷漠。她在斯内普办公室门前徘徊了几圈,上前敲响了他的门。
门内静悄悄的,林奈尔不知道他在不在办公室,也许,他会想要参加波特家的葬礼……正要转身离开,门竟开了。
斯内普坐在桌子后面,桌上摆着一个令林奈尔眼熟的、散发着荧光的石盆——曾放置在约翰·索恩馆的那个冥想盆。他憔悴得可怕,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蜡黄,仿佛所有青春和生气在一夜之间都被吸走了,这一刻谁也看不出他还未满22岁。
林奈尔的心瞬间缩成一团,顷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