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宽恕你
魄的闪动,让空旷的屋子和屋里的她显的那么宁静和孤寂。她烦躁地起身,想拉上窗帘,花园里曼德拉草的叶片发出莹莹蓝光,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男人在樱桃树下来回踱步,附近的积雪被他踩得泥泞不堪,那件黑色长袍拖拽在地上,下摆被雪水浸透了。
她的心轻快地弹动了一下,她快跑下楼,向那道人影冲去。
“我身上湿,会把你弄脏的。”斯内普接住跑来的她,低低地说着,脸颊贴着她的头发。
你知道有这样一种感情吗?她爱他爱到心发疼。在看到他被落雪打湿的头发和睫毛的一瞬间,对他所有自作主张的埋怨就烟消云散了,无论他出于什么原因而一个多月没回家,她都决定立即原谅他。
“没关系。”
她用咒语烘干他的衣服和头发,拉着他走回屋里,真神奇,刚刚窗外飞鸟的鸣叫还像是抱怨,现在就像乐曲了。
当林奈尔带着女性只给予她们生命中最热爱的人的温柔冲他微笑时,斯内普感到心疼。梅林,他对她做了什么呢?
他是如此以自我为中心,以“为了她好”的借口,鲁莽地替她做出决定,不给她任何解释和选择。他可怜的姑娘,到底是受了他的折磨。
你了解斯内普吗?性格问题是他的不治之症,他永远敏感、偏执、无法接受和排解自己的情绪、无意识的自毁。可人都有缺陷,人不可能那么伟大,人宝贵的地方是人还能认错、忏悔。如果你看见他毫无自卫能力的眼睛,就会知道他心中的痛苦比她多的多,而他在见到她的那刻起就在忏悔自己的过错了。
一到屋里,林奈尔就跳到他怀里,双手双脚勾在他身上,她想包裹他、融合他,不让他离开。斯内普踉跄了一步,极轻的吸了口气,如果林奈尔没有紧紧环绕在他脖颈旁,绝不会听见这声身体下意识发出的细微抗议。
她连忙跳下来,一边紧张地问他哪里不舒服,一边对他使用检测咒。
“小腿不小心受伤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无奈地承认。
她把他推到沙发上,撩开他的裤脚,他的小腿上有几个已经愈合的环状浅痕,但既然她跳跃的冲击能让斯内普感到不适,那伤口必然没有完全康复。
“伤口表面好了,肌肉却还没愈合……你是放任它自然愈合的吗?为什么不去找庞费雷夫人处理伤口,为什么不用白鲜香精治疗?”她因为心疼而愤怒地指责着。
“还没来得及处理,它就好了”,他无力地辩解。
“我还不至于傻到这种地步!你是故意的,你在故意惩罚你自己!你太傲慢了,你觉得你自己有权评价一切,为一切做决定!你觉得如果你自己不能宽恕自己,那别人也不能宽恕你。你以为你比别人清醒、比别人孤高,其实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幼稚的可怜!”她大声说,最后又控制不住啜泣起来。
“我宽恕你了。”她说,低头用嘴唇温柔地触碰他腿上那些深处尚未愈合的伤痕。她嘴唇传递的热意简直让他战栗,一种空茫茫的不受控制的酸涩从他心底泛上来,为了隐藏这种柔软,他用力扳起她的头,她的脸上是一种恻然怜惜的神色。仿佛有一股辛辣的带苦味的液体在他的血液中、尤其是鼻腔附近恣肆,呛得他想哭泣,梅林呀,她又对他做了什么呢?
“说说吧,你为什么一个多月不回家?”过了一会,她问道。
“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奇洛是黑魔王的人,我得看着哈利·波特的小命,还要搞清楚奇洛是怎么和黑魔王联系,为什么他已经出现却没有召集食死徒。”
“于是你就彻底把我抛在一边了吗?”
斯内普倾身,胳膊还过林奈尔的腰,一用力,将她埋进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手指插进她的头发,“……因为我是邓布利多和黑魔王的双面间谍,我得回到黑魔王身边,我不一定能活着……还有如果时局变动,我不得不放弃其中一方间谍身份,你就会受到牵连。如何是食死徒,还可以说是你本应面对的;可如果是凤凰社呢?如果你的亲人朋友,因为我而指责你呢?又或者两方都提防我呢?我不忍去想你如何面对这样的场景。”
林奈尔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只有晕眩,后来眩晕感越来越轻,她才发现这是由于数种感情冲击而来,让大脑产生了混乱:她因西弗勒斯隐瞒了如此大的事情而吃惊,因他话中的内容感到惶惶,因他扮演了如此艰难的身份而心疼,因他对自己的关怀感到甜蜜,因他曾意图和自己划清界限而愤怒,因为自己到底追求到了他且没有失去他感到兴庆,还有因他远比自己以为的要神秘强大而产生的新的爱慕。
“……我不能说自己对这个消息无动于衷,但我已经适应这个消息,并决定和你面对一切了……因为你曾经的自作主张和隐瞒,接下来一个月的三餐,都需要你负责了。”接着他们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你得知道,他们此刻即使称不上快乐,也是非常理性地感到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