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四)
若是这些土匪尝到甜头,继续打家劫舍,只怕周边县城都会不得安宁。
还是除掉这个隐患吧。
眼见他们即将走远,陈十八双手投掷出那两支簪子,只听见两声破空的呼啸声,两个土匪登时摔下马来。
趁着他们慌乱之际,陈十八抽出身后长剑,凌空一跃,刀锋轻轻一划,又一人后背绽裂,哀嚎着坠落在地。
抓着吴谨之的土匪受伤落地,他便拖着受伤的腿想要跳下来,吴喻怀顾不得地上嚎叫的土匪,张开双手朝自己儿子跑过去。
电光火石间,土匪头子罗参也抽出阔刀,扯着马儿往后退。
“何方宵小,竟敢偷袭!”
陈十八横剑在前,目光如炬地盯着剩下的两个土匪:“这两个人,归我了。”
土匪眯眼:“哪里来的黄口小儿?敢伤我兄弟,我定要剁了你的头!”
陈十八朗声道:“江州,公孙家。”
听到陈十八报出的名号,土匪眉头一皱,本就狰狞的面孔越显阴森可怖:“公孙家?虚阳门的公孙家?”
“正是。”
“我与你家无冤无仇,为何要出手伤我?”
陈十八冷笑一声:“公孙家的人想要做什么,还需要理由吗?”
他视线盯着土匪,一边问话:“吴老板,敢问这位罗参是否拦路抢劫,罪该万死?”
吴喻怀哆哆嗦嗦地爬起来,神情有些恍惚,听到陈十八的问话,他双眼血红:“公孙大侠,罗参杀人抢劫已经数年,请大侠为民除害,救回犬子,必定重金相谢!”
重金相谢?路费有着落了。
灵光乍现,陈十八举起长剑,剑锋指向罗参的喉咙:“吴老板,一百两银子,买罗参的人头。”
一百两银子?别说一百两了,就算是五百两,他也愿意!
没等吴喻怀回答,罗参一夹马腹,举着阔刀,气势汹汹地朝陈十八砍来。
罗参的杀气很重,不可抵挡。陈十八没有直接接下,而是扭身奔向另一个畏畏缩缩的土匪。
那人手里提着一把朴刀,呆愣愣地坐在马上,见陈十八逼近,才手忙脚乱地举刀。
陈十八打架向来只有三板斧,暗器,近身,剑斗,他最大的优势就是身法灵活,懂得避其锋芒。
他身子一矮,也没有硬接土匪的攻击,而是将长剑刺向土匪的坐骑,然后极速后退。
马腿遭到剑刺,痛得长嘶一声,前腿高高扬起,一下子将背上的人甩了下去。
马儿的嘶鸣惊扰了罗参的坐骑,步子有些凌乱。
陈十八用脚踢起地上的火把,火光扑向马匹的面门。
兽类本就惧火,见到火把,马儿“哒哒”地向后退,马上的罗参没坐稳,险些落下马来。
另一只受伤的马发狂乱跑,陈十八腰间用劲,牵住马匹的缰绳,翻身爬上马背,控制着马儿朝罗参跑去。
陈十八折腰避过罗参的阔刀,长剑突地一刺,正中罗参后腰。
罗参狂吼一声,却没有再攻击陈十八,而是奔向吴喻怀父子。
“走开——!”陈十八大声吼道,然后投掷出手里的长剑,反手又捡起土匪的朴刀。
甩出去的剑刺中罗参的后背,但是刺得不深,随着马背起伏,长剑坠落在地。
罗参似乎是咬死了一定要吴家父子陪葬,即使受伤了,也一股劲儿地向前跑。
吴喻怀吓得肝胆俱裂,拖着行动不便的吴谨之往后躲,雪地里画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呼——”
陈十八耳朵敏锐,听得远处一声破空的呼啸。
下一瞬,一支箭矢深深地插入罗参的脖颈之中,几乎贯穿了他粗壮的脖子。
陈十八踏着马背一跃而起,双手握紧朴刀,竭力往斜处一劈。
罗参的后颈绽开一道血线,然后那道血线越来越宽。
他茫然地捂住脖颈,两处伤口都在喷涌血液,他再也握不住手里的阔刀,刀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的身子不断往后仰,弯成一道诡异的弓形,左手还下意识地扯着缰绳。
见到罗参中箭,又被陈十八砍了一刀,卫姜才慢慢放下手里的弓。
许久没有开弓,刚才猛地一拉,手竟然有些痉挛。
她平息着自己的呼吸。
陈十八稳稳落地,看着那匹马驮着罗参的尸体发足狂奔,直到把罗参摔下去。
他忙从一旁绕过去,挡在吴家父子面前。
地上的土匪无一不在呻.吟,他们的伤都在后背,匕首插得很深,不是每个人都像陈十八那样能忍痛,这群土匪动也不敢动,只能跪下求饶。
“少侠,饶了我们吧……”
“别杀我,别杀我……”
陈十八嫌恶地瞪了他们一眼,走上前去,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