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75 各自的天空

问候：“柏元桑，相马君。喝茶吗？”

“不了，我来收拾一下东西。”柏元摇了摇头，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抬脸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不过，对了，之前那次例会，镜见你是没来参加吧。”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在学期末还有例会这回事——因为放学后经常往学生会办公室那边跑的缘故，最近根本没有好好顾及计算机部本就近乎为零的部活。

……完全忘记了。

“不要说了，柏元桑。”我沉痛地道歉，“我以后一定会将功补过……”

“我可没有在怪罪你吧，别弄得像我成了那种死板的人似的。”柏元毫不留情地破坏了气氛，“那次会议只不过决定了下届部长的人选——喏，就是这位。”

“……相马君吗？！”我不可思议地望着比我还矮几公分、看起来话不多的相马，“可相马君现在才是一年生吧？”

“说什么呢，有能力的人就应该当部长。”柏元义正言辞，“相马是个天才，我很看好他。”

我还没说话，戴着无框眼镜的相马倒先行开了口：“我会努力的，请看着吧，镜见前辈。”

我点了点头，在心底为他的魄力暗暗赞许了一番后，转向柏元：“依我看柏元桑也得向相马君学习才行，怎样，在高等部也当一年级部长吧？”

不知怎么回事，在听见我出口的话后，柏元脸上原本散漫的表情忽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我平常难以见到的、并非刻意装出来的认真神情。

“嗯，还有这件事你也不知道，原来如此。”他说，“镜见，我高中要考去外校了。”

我什么话也没说。

是啊，我竟然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人都会和我一样选择留在冰帝，这种想法实在是太幼稚了。本来迹部会放弃去英国而留下，我已经足够幸运了。

“我今天来，呃，把我的东西收拾走。”柏元的声音听起来和刚才有了些不同，“我的柜子留给相马，以后拜托镜见你在这里的时候多照顾一下了。”

“……柏元桑，”我问，“高中……还在东京吗？”

“呃，嗯，我要往北方迁移了。是北海道那边，怎么样？景色相当优美……”

我不忍地打断了他：“可是，这个距离的话……”

即使努力再三，我也没能顺畅地继续说出什么。

“嗯，嗯，是啊。”他低下头来，“一直以来辛苦你了，镜见。其他人也是，一直都很感谢大家，就算我不在冰帝……这里也一定……呜，可恶！”

他再也说不下去，闭起眼来像是给自己鼓劲似的发出了“可恶”的声音，与此同时，有什么从他紧闭着的眼中流淌下来了。

……柏元在我们面前哭了。

“今天这是什么天气啊，风呼呼地往眼睛里吹，根本不像话……”他断断续续地发出声音，“相马你……一定要努力……一定要努力啊！”

没有给我们回应的机会，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跑向了里屋，并且梆一声把门关上了。

部室里一时间寂静得可怕，就好像所有声音都被一块浮在空中的海绵吸走了似的。

“镜见前辈。”刚才一直沉默着的相马打破沉寂，“现在不要再待在这里比较好吧。”

“嗯，话是这么说没错。”我应着，却没有按照他说的做。我走到紧闭着的门边，望了往这边看着的相马一眼，深吸一口气。

“柏元羽前辈，一直以来多谢照顾了——”

看到相马略微睁大了眼睛似乎有点吃惊，我才松了一口气。这声喊出来的感谢像是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似的，做不到第二次。

“我们走吧。”我说。

一直将前方的路想得太过理所当然的我，直到今天才意识到，我已经看见了不远处的岔路口。将会继续在高等部发光发热的芥川也好，为了追寻自己的梦想而只身前往德国的手冢也好，提前道别带着不舍出发的柏元也好，都已经开始描绘属于自己的天空的第一笔了。

“本来没觉得，但到了今天，渐渐开始有些毕业前的感觉了。”虽然心情复杂，我还是在与迹部一同行走的路上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这句话。

“怎么，没有本大爷在身边，一个人做不来是吗，嗯？”

“……没有那回事，迹部前辈。”我相当无语地驳回了他的话，“但是越靠近那个时限，总感觉会有越多的情绪混合在一起。”

本以为会从迹部嘴里听见些意料之中的话，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忽然停下了脚步，侧过脸来，用锐利而坚定的目光钉住了我。

“只有一年而已。”他开口道，“不要想些多余的事，在跨过那道碍眼的围墙后就行，我在那边等你。”

他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但不知为何，我反而隐约有些高兴。之前一直萦绕不散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也因为他的这句话消散了大半。

“说起来，迹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