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会魔法2

法控制自己的动作，脖子硬挺着，双眼布满血丝，目光完全无法离开黑暗的天空，他的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成一片，身边的空间正在扭曲，不知是男是女的细碎声音充斥着他的大脑。

“%&——&￥%……”

“光……@￥&（）”

“你……他……%&*（”

“你过来看……看……”

细碎的声音似乎逐渐清晰，眼前的景象也不再是扭曲的反异化装置，地狱般的场景好像只是幻影，他酸涩的双眼突然变得清明起来，僵直的身体也感到轻松。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到一轮皎洁的明月。

他正坐在木凳上，幼儿短短的腿还不能踩到地面。

“中仁啊，今天的月亮真漂亮，你快过来看看。”

奶奶苍老的声音传来，她正在一边安静地看月亮，身前桌上摆着秦中仁爱吃的点心。

“漂亮……”

他抖着嘴唇，如往常般伸手去拿点心。

点心软软的，像是果冻。

“中仁，你看，月亮似乎更亮了。”

秦中仁看见那月亮已经占据了大半天空，夜空的幕布中，几乎三分之二都是它，越来越近，越来越沉，就好像要坠入眼前的小河中。

胸口突然变得非常沉闷，他一点一点看着那月亮朝他砸来，从白色的玉盘变为硕大的白球，再缓缓失去光芒，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头。

“奶奶，好奇怪。”

他不安地去抓奶奶的袖口，却扑了个空，失去重心从凳子上摔下来。

地面非常柔软，就像是撞进一滩烂泥中。

他茫然地爬起来，看向“地面”。

“怎么了？我的乖孙？”

身下烂泥如同百足虫的触角，在不知名的作用力下缓缓得向内向外挤压蠕动，不同于黑漆漆的土地，那是滩橙黄色的胶状物，能够突然冒几个泡，再突然裂出一条缝，凹凸不平的表面会缓缓突起或落下。

秦中仁的大脑似乎被这坨胶状物都糊住了，根本无法思考，他迟缓地看着那几条缝隙挤压胶状物的内部空间，慢慢组成一张人脸。

“你为什么拿着奶奶的眼睛啊。”

烂泥挤压着，流动到他的身边。

他低头呆呆注视软软的糕点。

那同样成了滩烂泥，但是与身下的不同，它是球形的，温热的，不会动的。

烂泥逐渐凝聚成形，成了块石头，就像是天上的那块。

但很快，石头散发出微微的红光，如同美丽的红宝石。

周围宁静安详的场景瞬间扭曲起来，秦中仁的记忆正在回归。

那是34年前，他最后一次看到月亮的场景。

月亮突然变成红色，又突然开始消失，他清楚地看到了，是一条不知有多长的漆黑的裂缝，裂缝正在吞噬红月亮。

巨大的，猩红的，最后被黑暗吞噬，成为天上所有光源的墓地。

恍惚中，他再次听到奶奶的话语，回到了安宁的幼年。

“来吧……”

“回来吧……”

“回到——……%&（”

手上漆黑的裂缝正在迅速扩散吞噬他的身躯。

就连求生的本能在他体内疯狂叫嚣，他也像是坚硬的化石，一动不动。

他“看”到了。

黑暗的深处。

有他的“家”。

奶奶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的眼睛消失了，只剩下空荡荡的洞。

“唔……”

“原来这里连接着地面。”

眼球似乎被放归原位，奶奶的声音重新归于混沌，取而代之的，是陌生人清晰平静的声音。

周围坍塌的空间骤然消失，只剩下秦中仁一个人，和眼前离他很近，却周围包裹着诡异的光芒，无论多么努力都无法看清的“人”。

“下次再试试吧……”

那“人”正在远离他。

“那里，又通往哪呢。”

那“人”如是说道。

秦中仁呆站在原地，大脑恢复运转，身体不再像刚才那样僵硬到无法使出力气。

他习惯性眨眼，扭曲与混沌都消失了。

眼前只有冰冷的通讯仪器和昏迷队员。

他动了动麻木的手指，却发现整个下半身都跟石头似的。

是异化僵硬。

秦中仁看着自己已经变得青灰色且坚硬的皮肤，不禁冷汗直流。

他刚才差点异化成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