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逝，斯人挫

“用力，深呼吸，用力，再加把劲！”

屋内惨叫声不停，婢女们端着一盆盆水进进出出。

屋外站着四个大汉聚在一块，其中绿袍汉子来回踱步脸色尽是焦虑。

门外白楚急匆匆闯进来加入这群人。

“怎么样了？生了没？”

不用等他们回答，屋内的惨叫声已经给了答案。

屋内的正是胡金定，在白楚赶来之前已经过了四个时辰了，可孩子却迟迟生不出来。

屋外五个人，刘关张白赵，也只能干着急帮不上一点的忙。

“没事的没事的，这生孩子十个小时，我是说五个时辰都是正常的，不用太担心。”

白楚反倒在安慰着关羽，虽然自己也有担忧但他知道关羽定是最为着急的那个。

“白安！白安！”

白楚召来白安。

“主人。”

“我吩咐的那个补汤炖上没？”

“回主人，早就按吩咐炖上了。”

“你再去后厨盯着点，炖好了就赶紧端来。”

“唯。”

时间越是在意越是难熬，它就像还在起点就遥望终点的马拉松，脑海里只有那中间无尽的路，带来的只有折磨。

就如白楚从军营赶来的时候生怕来不及，而赶到之后却发现跟后面等待的时间相比，不值一提。

这种折磨每过一刻便加剧一分，直到意志的崩塌。

譬如武艺高强勇冠三军的关羽此刻竟也需要赵云的搀扶才能站立。

又熬过半个时辰，屋内归于平静，屋外众人的心此刻都悬在了嗓子眼上。

随着“哇”的一声婴孩的啼哭，终于可以卸了憋着的那一口气。

“生啦！生啦！是个小郎君！”

稳婆乐呵呵地抱着襁褓里的婴孩出来报喜。

“快快快，二哥快接着。”

“这孩子长得可真...咳咳”

“哈哈，俺二哥有后啦！”

“恭喜二弟啊。”

“......”

众人围上去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之前长时间等待的焦虑在此刻全都转化为欣喜。

刘备作为大哥也是几人中唯一的过来人，他将孩子从关羽怀中接过：“二弟还不快去看看辛苦的弟妹。”

脑子空白的关羽这才回过些神来：“对对，瞧我这脑子，我这就去。”

白楚也亲自去后厨将补汤给端来。

“夫人。”关羽单膝跪在床边，双手握着胡金定的手，“辛苦了。”

刚生完孩子的胡金定脸色惨白张口声音如蚊蝇般大小。

“什么？”关羽听不真切，将头伸的更低些。

“扶我起来。”

关羽这下听了清楚，起身坐到床边将胡金定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夫君可有想好给孩儿取何名？”

“一切都听夫人的，夫人可有想法？”

“妾身只愿他能平平安安的，便叫他关平可好？”

“好，听夫人的，就叫关平。”

关羽脸上此刻只有憨笑，胡金定抬头望着傻笑的关羽，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只是这笑容里夹杂着别样的情绪，不舍。

“长生...”胡金定伸手轻抚关羽脸颊，“给平儿...找个...好...娘亲。”

话落，胡金定闭上了双目，抚在关羽脸上的手倏地垂落下来，关羽只觉得身上顿时沉重了许多。

“夫人，夫人？夫人？！金定！！！”

关羽伸手试探，胡金定已然没了鼻息，关羽缩回手始终不肯相信死死抱住胡金定。

听见“啪啦”一声陶碗摔在地上，刚进来的白楚看着眼前的场景一脸木然。

“不会的，不会的。”白楚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走到胡金定面前，“阿姊，你是不是累着了要睡会？也是，生孩子是大事，确实累人。”

“阿姊！呜呜呜~”白楚趴跪在胡金定面前缩着身子将头埋了起来。

·

“子齐你眼睛为何如此通红，发生何事了？”董卓见白楚脸色不对发问道。

“无事，只是昨日没睡好，今日又有些劳累。”

“无事便好，那我们就开始议事吧。”

且说还正在伤心之时，便有相府小吏来报相国请诸将府上议事，白楚抹一把眼泪，忍着悲伤就同刘备一块来了。

此次议会规模不小，凡官至中郎将及以上的都要参加，刘备早已被董卓任命中郎将一职，故也参加此次议会。

白楚刚至相府便看到堂门前跪着一人，此人光着上身背上背着荆条。

白楚走近才看清脸，原来是牛辅。

牛辅看到白楚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子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