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江湖事

农事已毕。十月的风拂过山岗，拂过草地，吹在我的脸上。

那日看完闻喜的信，第二天一大早我也写了封回信，央求着师父帮我送出去。纸鹤绕着我盘旋一周便飞走了。我同样看着它飞过草地，穿过林间，越过山岗。

心里空落落的。

焚香宫，依山而建，群山环绕。树木高耸入云，直插天际。

林深不见月。

秦霜坐在后山的墓碑前久久不愿离去。她看着墓碑，眼神无奈，也掺杂了许多不舍。

“我替你去看他了，风采依旧。”

深秋的晚风飞舞着她的头发，轻弄着她洁白的衣摆。

秦霜眼神逐渐变得怨恨。

“我不会放过你！”

天悬明镜，洒下银光为大地披上一层薄纱。院子里，我，阿春，师父躺在凳子上。听师父说着江湖事。

由仙入凡易，由凡入仙难。很多人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不舍得，不甘心罢了。孜孜不倦的做着很傻的事。

三十年前道宗合历代祖师之力于天天设玄玉塔，其实就已经斩断了凡人修仙的路。

欲过时间桥，先上玄玉塔。欲上天外天，先走山外山。山外山是佛门炼狱，妖兽横行，修为更是强大。大部分普通人修一世都未能走完山外山。

何其难呼！

师父神色犹豫，一副悲天悯人。难道成仙才是大道吗？多少人因之而丢了性命！大部分人追求的不是大道，而是贪念！

走过山外山，去过天外天后。我才知道这个局，大家多傻！

我站在山外山的入口，打伤了一波接一波的武人，希望能打醒他们。越打越多人，越打别人越发觉得里面肯定有了不得的功法！可是那要有命修啊！

我看着师父，觉得他平日里猥琐的形象突然高大了起来。

我说：“师父，江湖就一个兵器榜吗？”

师父说：“以前不是”

以前榜单繁多，有什么天榜，地榜等等。那时候大家伙一出去牛吹都说是某某榜第几！起初相互不认识，都觉得应该非常牛逼，可是相处久了才发现是个半吊子。

几个小门派就敢搞个榜单，那都是人情世故！各大榜单你瞧不起他，他瞧不起你，混乱不堪。后来官府要整顿武林这样乱开榜、乱打榜的现象，联合道家佛门推出英雄榜，也就是后来的兵器榜。依法取缔了胡乱开的胡乱排名的榜单。

刚开始的时候江湖还出现了不小的动荡。有花了很多钱打榜的；有官府背景但水平一般，就想榜单里混吃混喝的；当然还有很大一部分纯属好事的人，联合起来，浩浩荡荡的在官府门前请愿上诉。

官方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想两不得罪。终于势态没控制好，愈演愈烈！还出了人命！最后道家佛门不得不站出来，说：“不服来战！”

这些人瞬间销声匿迹。

在这个深秋的夜里，四周一片静谧。偶尔传来的虫鸣还有阿春的呼噜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祥和。

我说：“师父，我困了。”

师父说：“睡吧。”

梦里的我入了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