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找不到面料

第二天一早，米加三人就出门寻找面料。跑了好几家色织厂，米加才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国内现在好像还没有生产牛仔裤的厂家！

也就是说，她这微喇牛仔裤是做不成了。

好在风衣面料找到了。米加当下给厂里打了电话，交了定金，约定第二天发货。

下午再去上海工业缝纫机厂。米加跟销售科科长好说歹说，才让米石留在厂里学习一段时间。

趁中百下班前赶到中百买相机。头天光顾着看相机了，米加三人愣是没看到柜员小崔。

今日一看，果然像李其才说的那样，人长得高大又阳光，招呼客人热情有礼，是不可多得的模特架子。

米加和米磊从中百出来时，正巧遇上林大有来送货。一同跟来的还有一个制衣厂的女工，谷秀梅。

说起谷秀梅，那绝对是制衣厂的劳模。她就是上个月工资拿到150多的那位车工。她干活很拼，每天早出晚归，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工位上。

“秀梅姐，你跟车啊？”

谷秀梅有点不好意思：“米加……我是来上海找人的……”

听到找人，米加立刻明白过来。

谷秀梅前几年跟一个上海去的知青结了婚。去年，高考恢复，谷秀梅丈夫程季偷偷报名，复习一个月就考上了。

但是大队不放人，程季也没办法，最后还是谷秀梅出面，大队才同意让程季走。

不过社员们都说谷秀梅太傻了！程季一走，他们就彻底没戏了。

但是谷秀梅仿佛着了魔般，苦苦哀求多番，最后大队长实在没办法，只得同意。

果然，谷秀梅丈夫一去就杳无音信。

米加知道，这才是开始。到今年年底，大批的知青返城。因为指示明确表示，已经结婚的知青不能返程，所以很多人为了回城都想尽办法哄另一半同意假离婚。

而这些假离婚，十之八九最后都演变成了真离婚。

显然，谷秀梅运气好像并不太好。从开学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月了，程季一封信都没有，显然是不想再跟谷秀梅有什么关系。

谷秀梅的丈夫想来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只复习一个月就能考入上海复旦大学，只可惜人品不行。

米加虽然同情谷秀梅，瞧不起程季的行为，但是对此她也无能为力。

不过好在现在谷秀梅有工作，一个月收入也不错，就算真的跟程季分开，以后生计也不用发愁。

等等！

万一程季知道谷秀梅现在拿着高工资……

“秀梅姐，你是不是找程知青啊？他给你来信了？”米加佯装惊喜，“那可太好了，我就说，秀梅姐你这么好的人，真的辜负你，那程知青就是狼心狗肺啊！”

谷秀梅脸通红，她张口想说什么，又到底没说出来。

“肯定是程知青刚回城，生活上太困难了，所以一时没联系你们！这也可以理解。”米加继续瞎编，“我听说，有个知青回来，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后来又从乡下的前妻那里骗了一大笔钱票回来。你猜怎么着？钱刚拿到，就用这些钱票和一个女工人结了婚，解决了住房问题。”

谷秀梅脸上红色渐退，她苍白着脸问道：“那前妻呢！该多惨……”

“可不是，前妻当初生病都不舍得看病，攒着钱给这个男人，结果呢？这男人狼心狗肺，一点良知都没有，把她全部家底骗个精光。这也就算了，他们还有个女儿，才三四岁大，有一次发烧，她妈妈手里一分钱没剩，没钱带她去医院看，只能在家里硬抗，哪知道好好的孩子被高烧烧成了傻子！”

谷秀梅震惊地后退一步，她双手抓住胸前，呼吸加重，眼前仿佛浮现出自己和女儿这几个月的悲惨生活。

不，绝对不能这样！

“所以说，真不明白这个女的怎么这么傻，怎么能那么相信男同志呢？一切还得先以自己为重，以孩子为重啊！不然，别人谁会心疼你？心疼你的孩子？你说是不是秀梅姐？”

谷秀梅艰难地点点头，过了半晌虚弱地说：“是啊！自己都不心疼自己，不心疼孩子，还能指望谁？”

她说完，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知青都不好，你看咱隔壁公社的，有个知青不就很好，一直待在咱们农村。”

谷秀梅知道米加说的是谁，那个知青家里人全部去世了，仅有的一间十平米的房子还被叔叔婶婶霸占着要不回来。他一没关系，二没钱，想回城都回不了。

米加见差不多了，又问道：“秀梅姐，程知青是怎么说的？啥时候接你和小甜来上海啊？你可是熬出头了！不过我先给你个保证，你干活又快又好，只要一天不走，我就能保证你在咱们厂里的工作！你趁着来上海之前，多赚点钱，不然来上海一时半会哪那么好找工作？”

是啊，别说程季还没说接她们娘儿俩来上海，就是真的来上海，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