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登基大典,云起
仰遵遗命,俯徇舆情;康我兆民,登于至治。
惟正道是遵,惟仁义是行,惟古训成宪是守。
袛告天地、宗庙、社稷,即皇帝位
其以明年为云起元年,大赦天下,与民更始。
曙国新皇云翎于龙骧十五年十二月登基,尊先帝云鹤为武桓帝,谥封先皇后花暮春泰淑贤武太后。
登基大典一切从简,对外宣称是要效仿先皇勤俭,其实云翎背不下来词、记不住步骤也是很大一个原因。
待云翎没有出错地走完登基大典的最后一个流程,只能站在台下的云吻暗自松了口气。
这些冗长的礼仪,对于一个才六七岁左右且并非生长于皇室的孩子而言,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瞧着脱去龙袍,便讨赏似的凑到自己身边来的云翎,云吻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今日表现得很好,下午便好好休息吧。明日早朝虽也要起早,但总归比这登基大典松快些。”
“那明日公主姐姐能陪在我身边吗?”云翎还并未感受到一丝当皇帝的乐趣,不过是在小心讨好他在这皇宫里唯一的依靠罢了。
“可,明日我会坐在你身边,不用紧张。”
“那……公主姐姐下午可以陪我玩儿一会儿吗?”
对着那双满是希冀与孺慕的眼神,云吻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惆怅。
从她将小鱼儿带回宫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沦为权利斗争中的棋子了,她心有愧疚,可掌权者对于棋子,还是莫要生出太多感情,“乖,皇姐还要去处理政事,让翩儿陪你玩一会儿好吗?”
她转头叮嘱云翎身边的燕嬷嬷道:“去将鸢泠长公主带来吧。晚上让陛下早些休息,冬季清晨寒凉,明日早起记得给陛下龙袍里面多添些衣物。”
“老奴明白,请公主放心。”
……
“臣等给皇上,鸾清摄政长公主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平身。”
髹金雕龙木椅上,端坐着一个身穿龙袍的小小的身影,而这把龙椅旁边,被添上了一把同样沉重大气、甚至安置了一层软垫的雕花木椅。
金銮殿内不少臣子看到这一幕眉眼一抽,先前先帝还在时,鸾清公主虽上朝,也是同他们一样站着。如今倒好,直接在龙椅旁边添了把椅子坐上去了。
历朝历代就算是有太后掌权,也是在龙椅后面放把椅子垂帘听政,这鸾清长公主也太过张扬专横,实在不是好女子所为。
在场有人向云吻的准公公萧彻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本宫自幼体弱,久站不得,相信诸位大人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和我一个小女子计较。”刚有老臣要谏言云吻此举不妥,就被她这话抢先堵了回去,“有事起奏,无事退朝,诸位大人们,请开始吧。”
这是先帝驾崩后的第一次早朝,局势变化让许多朝臣都还未适应,都观望着等待第一个开口的人。
“臣顾城北有事启奏,”很快,这第一个人出现了,“微臣恳请殿下彻查先帝死因。”
顾城北,掌管羽林军西部,对先帝忠心耿耿,与慕寒生一样,算是半个自己人。
因为是半个,所以他并不知晓云鹤死于毒杀。云鹤所中的毒难以被人察觉,起先只是头痛、腹泻,像是寻常病症,到了半个月后,身体便急剧衰败下来,整个人都没了精神气好似油尽灯枯,太医院的太医全部束手无策。
“太医已经断定,父皇是得了一种无法医治的病。”
“可先帝身体一向强健,怎么会突然生病?”
当时云吻也有和顾城北相同的疑问,她同诸葛先生几乎翻阅完了藏书阁的所有古籍,才找到一点与父皇症状相似的记载,也才确认下来,这是毒所致。
但既然暗中之人不希望他们发现这是毒,那她便先假装不知,降低那人的警惕心。
云吻的眼神不易察觉地扫过站在群臣之首的安陵王尤伏。尤伏约摸三十岁出头,身材高大,眉目深邃,穿一身玄色绣着金纹的蟒袍,显得气宇轩昂。
“本宫也觉得不可置信,可事实确是如此。”
没有任何云鹤被人下毒的证据,唯一可以用来确定死因的,只有古籍上那几句短短的描述和云吻心中的猜疑。在这种情况下,云吻只能再次申明之前太医院对外宣称的那个死因,病逝。
心中已有了怀疑的人选,可她不想打草惊蛇,便简单把这个话题带过去,“近期景国与珥珀国可有何异动?”
“回殿下,”有大臣站出来拱手回话,“景国皇帝也恰在前几日驾崩,现景国皇子正在为皇位争斗不休。”
“景国目前朝政动荡不稳,我们不如趁这时偷袭,扩张领土。”提出此建议的是慕寒生。
“不可!”此想法一出立即有人反对,“景国朝政动荡,我们也并非安稳,更何况西边还有珥珀国虎视眈眈,此举甚不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