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新掌印有过目不忘之才

“瘫了？”云吻有些惊讶地同身边南靡对视一眼，知道那老太监活不长了，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废人，“那本宫让他查的事情……”

长秋时低着头，不易察觉地轻勾唇角，语气如常，“奴才查到了些东西，请殿下过目。”

他像是早有准备的模样，从衣襟中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膝盖向前挪动几步，双手呈给云吻。

“这是何物？”

“殿下，这是城西一家铁匠铺子的账目，奴才探查到，安陵王的副官每月都在这家铺子有一笔不小的支出。”

铁铺，自然而然地便让人联想到兵。云吻一目十行地扫过这些账目，每一笔交易的银两数目并不算太大，单看不会让人起疑。但月月都有，加起来可就是笔不小的数目。

一把剑约莫三斤，一支红缨枪的枪头一斤，这家铁匠铺子向安陵王输出了多少铁，那些铁足以武装多少人的军队？

“这账本你是如何取得的？”云吻合上账簿，面色凝重。

他不该将这簿子带回来的，铺子里的人发现账簿不见，必定会有所警觉。届时轻则转移阵地，重则毁尸灭迹。

像是知晓云吻心中所想，长秋时抬起头，那双眼尾上扬的丹凤眼泄露出半点自得又轻蔑的笑意，“殿下不必担心，这份账簿是奴才回来后，遵照记忆所抄录下来的，原份还原封不动地在那铺子里，不会有人发现。”

“这么厚的账簿，你仅凭记忆复刻？”

“回殿下，奴才自小便有过目不忘之能。”

此话说罢，长秋时直起身子，不偏不倚对上云吻探究的眼神，嘴角含笑，神色坦荡。

一跪一坐二人对视片刻，云吻才突然松了眉头，语气松快，“既然莫公公身有不便，那暗厂掌印一职便由时公公代为担任吧。”

长秋时达到目的，再次磕头谢恩。

此乃双赢之举，于云吻而言，派下去的事情，她要的是结果，这个结果是谁来给，她并无所谓。谁有用，她便给谁权利。

“那几个人审得如何？”

暗厂只是提供个审问的场地，几人真正的审问都是李雨令亲掌。听到云吻问话，早就候在一边的李雨令便回道：“捉拿的六个宫人中，唯有莺儿和小邓子见过慕叶修，并且不定时向他汇报宫里的重要消息。

御膳房的张公公是小邓子的同乡，是他帮慕叶修发展的眼线。目前为止，还没帮着做过什么事情。

负责宫女采买的嬷嬷只见过慕叶修身边的小厮，收过几次银钱，就答应给莺儿和小邓子出入宫行方便。

小桃似乎并不知情，只是平日里被管事嬷嬷打骂怕了，不敢忤逆。”

这几人的意图都与云吻设想中并无不同，可红儿必定与他们不是一伙，“红儿是谁家塞进来的眼线？”

李雨令稍稍停顿了会儿，便开口答道：“是霍家。”

“霍家？是个有野心的，倒也不叫人意外。”云吻嗤笑一声，又看向李雨令，“你做事情很不错。”

“属下不敢邀功，有两个嘴硬的，是时掌印帮忙才叫他们吐出实话来。”

云吻闻言挑眉，扫了眼不远处那紫衣黑冠之人，又不动声色收回视线，轻笑道，“你倒是老实，瞧着和墨千才像是亲师徒——宫里头像红儿这样，被世家官员塞进来的眼线定不会少，等暗厂的事情处理妥当，你便和付戈一起继续筛查。”

“是，”李雨令脑中冒出一个公主是在内涵付戈的念头，又默默按下去，面色严肃，“殿下，这几人要如何处置？”

云吻轻轻按了按因缺乏睡眠微微疼痛的太阳穴，手搭着小祥子的胳膊起身，懒懒道：“既是该问的都问完了，除了小桃，其他的便都杀了吧。”

走出暗厂，云吻才发觉外面天已经大亮，在外等候的晴窗迎上来，低声同云吻耳语，“公主，萧家的庶女萧宁在宫门外候着，说是来给驸马爷送几件换洗的衣裳。”

“萧宁？”

云吻自然是不清楚这号子人物，晴窗又解释道：“是驸马的庶姐，萧家人丁单薄，就这么一个庶女帮着萧夫人管家。”

“既是来送东西的，那就叫南野去取就是了。”云吻并没有要把萧宁迎进来坐坐的打算，现下付戈正在带人搜宫，实在不便待客，“你也随着去，向人家说明情况，别叫萧家觉得本宫冷落了他们。”

“是，奴婢知道。”

……

“奴婢给萧姑娘问安。”晴窗带着萧南野走出守卫森严的宫门，朝等候在那里的萧宁欠身行礼，笑着同她搭话，“这几日宫里捉出了几个背主的奴才，现下乱得很，我们公主说，改日再请姑娘进宫坐坐。”

“只是来给南野送些东西，不必麻烦殿下。”萧宁目光越过晴窗落到萧南野的身上，瞧他那副见到自己还不情不愿的样子，皱着眉瞪了他一眼，“有劳姑姑，我能否同南野说几句话。”

“那是自然。”晴窗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