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暗厂之职,监察百官之动向

“晴窗，晴窗……”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云吻的声音有些沙哑。

“公主，您醒了？”

“嘶——本宫的头好痛……”云吻感受到脑袋昏沉，故打消了立刻起床的念头，默默把被子往上提了提，不让一点凉风钻进被窝里。

突然想起什么，云吻心中猛然一惊，从床上弹坐起来，“不对，今日是不是要上早朝？完了完了完了……”

“公主，今日是最后一天假，明日才上早朝呢。”

“那太好了。”云吻眼睛一闭，又放心地躺了回去。

晴窗见状不由得有些好笑，她为云吻倒了一杯热水，坐到床边递到她嘴边，“公主还记不记得自己昨晚是在何处睡着的？”

“好像是和霍承欢在院子里吃暖锅？”云吻胳膊伸出被窝外，捧着茶盏，“他人呢？”

“霍公子应该是还睡着。”

“在偏殿？”

“嗯。”晴窗点点头，又与云吻说起昨晚的情景，“昨日你和霍公子醉倒在院子里，奴婢便叫两个嬷嬷将公主先搬进了房内。等到去安置霍公子时，发现他一个人爬了起来，站在桌子上又唱又跳，嚷嚷着要当贵妃。”

“嗯？当贵妃？”云吻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前仰后翻，“噗哈哈哈哈……当真？”

晴窗嘴角噙着笑，认真点头，“当真。”

“本宫瞧他是戏文唱多了的缘故。不过这么说来，本宫的酒品倒还不错，喝多了就睡，至少不会做出如他那般丢人的事情。”

“奴婢如今倒觉得，霍公子这般性子也不全是坏处。”晴窗捂嘴轻笑，在云吻疑问的眼神中接着道，“平日里奴婢的劝说，公主总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出，可见也只有霍公子这种死缠烂打的人才能让公主妥协了。不如公主便收了霍公子做男宠吧！”

“那怎么行！”云吻想也不想就否决了晴窗的玩笑话，“虽然前朝也有公主纳男宠的先例，虽然本宫就算纳了男宠也无人敢说何，但就是……”

就是会觉得有些羞耻，是怎么回事儿呢……

“公主这是因为年纪还小，等再长几年，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咳咳，也许吧。”云吻假咳几声，红着脸带过这个话题，板起脸道，“更衣吧，本宫今日还有事情要做。”

……

半个时辰后，穿戴整齐的鸾清摄政长公主端坐在御书房，而站在她面前的，是现已全然一副掌印打扮的长秋时。

他头戴漆纱嵌金三山帽，身穿绛紫斗牛纹锦衣，明明是和从前莫善道同样的衣饰，却穿出一股贵气。就这样站在那里，恐怕没有人能看出，他是一个身有残缺之人。

长秋时仍旧是恭敬地跪下行礼，云吻摆摆手叫他起来，直截了当开口道：

“本宫欲重新重用暗厂，时掌印可有何建议？”

长秋时低垂的眉眼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锐利光芒，“不知殿下，想将暗厂用于何处？”

云吻勾唇轻笑，缓缓开口，“监察百官，行刺搜证，上听亲王，下探民情。如何？时掌印可能做到？”

并无半分推辞，长秋时直起身子，那双有些妖媚的丹凤眼轻抬，目光落在云吻的脖颈处，视线上移与之短暂对视一眼后，又落回红唇之上，“既得殿下青睐，奴才必不会叫殿下失望。”

云吻并未注意到长秋时上下游走的眼神和蠢蠢欲动的心思，心中所想，是手下又得了一名如萧宁那般天赋异禀的大将，她笑着赞道：“好，时掌印能孤身为本宫找来安陵王养兵的证据，必定是探查搜证的好手。暗厂如今这些人你先训练着，等有了成果，本宫会再给你添人手的。”

长秋时点头应是，云吻瞧着这身形俊朗又身怀奇才的青年，心中越发觉得可惜，此人若不是太监，必定能在官场上有一番大作为。

“你既已身居高位，便可带上本家姓，时掌印可还记得自己的姓氏？”

终于是问到了这个问题，长秋时在宫中数十载，无一人知道他的姓氏。他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唇角勾起一抹别有用意的笑，明晃晃地和云吻对视上，一字一顿答道：“奴才姓，长秋。”

“长秋？”长秋时退下后，云吻独自回味这个姓氏，“怎么听着有几分耳熟？”

她在御书房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硬是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听过。

“来人，去把龙骧元年到龙骧五年进宫的太监名册找出来。”

让晴窗和玉烟一起帮着翻了一遍灰扑扑的名册，云吻找到了长秋时那一份卖身的记录，并没有什么特别，因着双亲亡故无法生存，于龙骧二年，把时年六岁的自己贱卖入宫中做了太监。

只是名册上没有写清楚名字，只有一个同音的“石”字，但根据后续记录的进宁寿宫陪伴公主的经历，可以确认这就是长秋时的文书记载没错。

小孩子不识字，想必当时把“时”字误记为“石”字也是有的，更何况普通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