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木射捶丸,亦是趣味无穷
江流禹来时,见霍承欢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拿锉刀打磨什么东西,完全没意识到有人进了他的房间。
于是江流禹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背后,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吓得他一下子从座椅上跳了起来。
“嘿哟,吓死我了,你怎么来了?”霍承欢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你这做什么呢?这么专心。”江流禹凑近了瞧霍承欢手中物件,一块成色上好的羊脂白玉,被打磨成了一把锁的雏形,“同心锁?送给长公主的?”
“还能是谁?”霍承欢面上带着自得的笑意,捏起未完工的同心锁,转过身子,展示给江流禹看,“好看吧?我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手艺,本公子果然是个无所不能的少年英才。”
“哟,你这男宠当的还来劲儿了,这同心锁不是夫妻之间才送的吗?”江流禹嘴上毫不留情地打击完霍承欢,又突然弯下腰,戳了戳他的左侧脸颊,“你这脸怎么青了一块?”
“嘶……”霍承欢吃痛地打掉他的手,“还不是萧南野,嫉妒我貌美……”
江流禹长哦一声,点头顿悟,“南野人呢?”
“他又不像我,他家里人看得紧,今儿个又被叫回家去了——阿吻是不是下朝了?我不跟你说了。”
“诶诶诶,”江流禹按住欲起身的霍承欢,“你今天可别缠着殿下,她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霍承欢颦眉思索片刻,把同心锁用帕子包好,连着刻刀一起锁进桌上一小木盒中,遂起身大步走出房间,“我去找她,你自便吧。”
云吻在院中独坐,面前忽然出现一彩纸糊的纸鸢,遮挡住了视线。
纸鸢下移,便露出了霍承欢那张明媚的笑脸,他蹲在云吻面前,眉眼弯弯道:“阿吻,放纸鸢吗?”
云吻单手托腮,调转了个方向不看他,“大冬天的,放什么纸鸢。”
霍承欢毫不气馁,跟着换了方位移转到云吻面前,又从怀中掏出一副叶子牌,“那来打牌吧?”
“不想打,没兴趣。”
“那我抚琴给你听。”霍承欢又把一架古琴摆上桌。
“……你到底带了多少东西进宫?”
“也就几大箱吧。”见云吻肯理自己,霍承欢笑嘻嘻地得寸进尺,“宫里头好无聊,你陪我出宫玩去吧?”
“不去。”
“去吧去吧,”霍承欢一边伸手猛烈摇晃着云吻的腿,一边前后左右扭动身子耍赖,“毕竟人家都觉得我是鸾清长公主身边最得宠的男宠,你要是不陪我的话,我只好去告诉他们我失宠了。”
“你说的我好像有很多男宠一样。”云吻被霍承欢连带着整个上半身都在晃动,故伸手抵住他的额头将他推远。
“没有没有,就我一个。”霍承欢握住云吻的手,又向前凑近几分,“陪我出宫吧?”
云吻被霍承欢的举动,引得心脏猛地一跳,忙抽回手瞪他一眼,无奈起身,“走吧走吧。”
霍承欢驾车带着云吻出了宫,见他将车停在一家赌坊外,云吻面色一沉,见状霍承欢赶紧解释,“我可不是带你来赌的,我从来不赌!”
他护着云吻穿过赌坊拥挤喧闹的大厅,后面是一块空地。多的是未及冠的富家子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发出阵阵欢呼声。
霍承欢扯着云吻的衣袖往前走,指着那些小小的摊子一一为她介绍,“这是斗蛐蛐,把两只蟋蟀放在盒子里,用竹竿赶着它们向前,你应该听说过……这个斗禽,啧,味儿还挺冲的,咱不玩这个。”
“那是什么?”
霍承欢朝云吻手指的方向望去,那片圈起来的场地上摆放着共十五根笋型立柱,有的上面写红字,如“恭”“良”“温”,有的写黑字,有“佞”“贪”“傲”等。
“那叫十五柱球,你要玩玩看吗?”见有云吻看得上眼的,霍承欢比自己要玩还兴奋。
他拉着云吻上前,问管事的拿了两桶小木球,递给云吻,“击中红色得分,击中黑色减分,最后统计总分高的获胜。咱俩比赛,一人十个球。”
云吻拿出一个木球放手里垫了垫,闻言瞪圆眸子,“我都没玩过,你也好意思和我比赛。”
霍承欢摸了摸鼻子讪笑,“我跟别人比就没赢过,这不得抓住机会赢一把呢。”
“照这么说,本宫也不一定就会输。”云吻挑眉笑笑,果断出手,木球滚过沙地,撞倒一根红柱。
“那就比比看呗,难不成本公子能输给你这个新手?”霍承欢亦是自信满满,集中起注意力,和云吻较起劲来。
云吻觉得,自己在玩乐上面还是有点天赋的,譬如现在,半柱香的功夫,她这个头一次玩的人,竟和霍承欢打成了平手。
望着桶内最后一个木球,云吻调整了许久的方位,才无比郑重地投掷出去。她皱着眉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枚向前滚动的木球,直到瞧见它十分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