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命途坎坷,惹人怜惜
云吻念出《历年科举必考题八百道》上这一题,“父皇也曾给本宫讲过这篇文章,既阐述出自己的孤苦无依之况,又表述了与祖母相依为命之情,以此打动武帝,堪称表文之首。”
“每每读到这篇文章时,都极为羡慕,若非真实体会过祖孙之亲情,是写不出这样感人肺腑的文章的。”
“为何羡慕?”云吻转首看向喻酒,这才发现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寸,那双好看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近在咫尺,简单用玉簪束起,发丝散发出淡淡清香。
云吻眸光微闪,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不料这时喻酒又与云吻拉开了距离,险些叫云吻以为是自己有所唐突。他敛下眉眼,谈及往事,轻柔的语气中似乎夹杂着不愿被人察觉到的悲伤,“酒从未有过真心待我好的长辈,母亲早逝,继母厌恶我,弟弟也常欺辱我。父亲见我课业很好,才答应送我进私塾念书。
可即使他们对我再不好,也是我在世上仅有的亲人。不想进京前,家里遭了场大火,父母和弟弟都死在大火里。所以,我还未真正感受过亲情,却从此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只能独身一人来到京城。”
说到这里,喻酒垂下脑袋,似是不愿被云吻瞧见自己此刻的神情。可云吻还是注意到他右眼落下的一滴眼泪,正坠在他眼角的那颗朱红泪痣下方。
“好好的,回忆这些伤心事做什么?”云吻轻叹口气,似是无奈又似是怜惜,她勾着喻酒的下巴,叫他的脸微微昂起,用帕子揩去他眼下泪痕。
“殿下对我真好,”喻酒忽然攥住云吻的手腕,定定地与之对视,“殿下有一天也会抛弃酒吗?”
云吻被他看得一愣,有那么一瞬,她好像从那双透亮的眸中,看到了一丝侵略。可再看第二眼,喻酒的眸中,无疑充斥着卑微和惶恐。
结合方才喻酒亲述的经历,云吻默默在心里判断,这定是从小缺乏亲人爱护导致。她神色柔和下来,并未抽出被喻酒握着的手,而是用另一只手,轻抚喻酒发顶,“若是不放心,你可认本宫为义姐,那样你也算是多了个亲人,如何?”
喻酒面露欣喜,仿佛真的是一个渴望亲情的少年,“那,我可称呼殿下为‘阿姊’吗?”
“自然。”
“我并不喜自己的字,阿姊日后可称呼我的名吗?”
“……好。”
就在屋内一派温馨祥和之际,院内忽然传来萧南野夸张的喊声,“灼庸!你怎么了!”
云吻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朝敞开的窗外望去。只见霍承欢正四仰八叉躺在地上,萧南野大力拍着他的脸呼喊他。而南靡原本还只是站在一旁看,抬头注意到云吻正看着自己后,才蹲到霍承欢身边象征性地摇了几下。
“……”手段太过拙劣,云吻都有点替这三个丢人,她将手腕从喻酒手中抽出,“你继续看书吧,我出去瞧瞧。”
“好。”喻酒乖巧点头,目送着云吻走进院中,目光落在另外三人身上时,却是骤然冷了下来。
话说回方才,庭院内的三人,眼睁睁瞧着云吻和喻酒越凑越近,以及擦脸、摸头等等行为,只能坐着干着急。
“这小子还真是不安好心!”萧南野怒骂喻酒,丝毫不在意是云吻先动的手。
“那能怎么办?人家理由充分得很,”霍承欢在脑子里搜罗主意,“诶,你们俩功课怎么样?能不能替云吻去教他?”
南靡摇头,坦诚道:“没念过什么书。”
萧南野摸了摸鼻子,“逃过不少学。”
“巧了,我也是。”沉寂片刻,霍承欢又有了个歪主意,“我装晕,把云吻骗出来,到时候你们就说我是被花瓶砸了。”
“你们确定?”云吻叉着腰,无语地看着霍承欢脑袋边上放着的那个完好无缺的花瓶,“这是庭院,天上怎么会掉花瓶下来?”
霍承欢晕着,萧南野和南靡也不知怎么扯能把这漏洞百出的谎圆回来,故一个望天,一个看地,都开始装哑巴。
云吻双手抱在胸前,瞪了两人一眼,而后踢了踢霍承欢的腿,“别装了,快起来。”
“……”
“再不起来,我就把你留在宫里的那堆‘破烂’,全送给翩儿翎儿玩。”
“……”
见霍承欢躺得不动如山,云吻只能放最后的大招,“方才在街上,听见有人说自己是京城第一美男……”
“什么!”霍承欢一下子坐了起来,“谁这么不要脸,敢抢本公子的称号?”
自是没有人回答霍承欢,他一抬头,就对上三双同样充满无语和嫌弃的眼睛。
霍承欢向后一仰躺了回去,双手交叠放在腹前,眼睛一闭,模样十分安详,“这石砖冬暖夏凉,躺着还挺舒服的,我再睡会儿。”
……
贡院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小房子,内部亦是隔成诸多四四方方的小单间。考生排队搜身后进入贡院,每人发三根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