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
想了想,“是个疯子!”
“疯子?”声音分明向外。
后背没感受到人的热气,当中只怕还隔着太平洋的距离。
栖真悄悄用食指扣墙:“对,一个一会儿觉得自己世俗,一会儿又想拯救世界的疯子!”
黑暗中声音有些意外:“这倒挺有意思!”
栖真幽幽笑起来:“是相当有意思,保准殿下没见过这么有趣的疯子!每日按部就班地生活,可一转头又觉得自己是保护神,救下全世界,全世界就会爱她。您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呢?”
背后问:“每次都做同样的梦吗?”
栖真嗯一声,轻缓的鼻音,想为对话划上句号。
两日徘徊生死线上,她早已身心俱疲。现下心愿已了,不觉悄悄打个哈欠。
轻微响动,遮掩得再好,也逃不过身边人的耳朵。
太子殿下/体贴地不说话了。
……………
月光在坑洼不平的地面缓缓移动,身后呼吸开始变得绵长,风宿恒不用回头,也知沈兰珍大概又缩成小小一团睡着了。
他悄无声息下床,没看身后一眼,出屋飞身去对面房顶,双手交握,垫着后脑勺躺下来。
月夜下只闻远处潮汐,此外整个荒岛一片寂静,像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只有屋中极轻的呼吸,小刷子般挠着他的心。
又是一日生死奔波,他也累,但正因为累,躺在坚硬的屋顶,沐于洁白的月色,白日里无暇顾及或被封存的念头便失了屏障,悄然冒头。
他心间有一把锁,锁住此生所有的知慕少艾,三生姻缘洞那一撞却把锁撞坏。
身非局中人,何揽此间事,他不应该!
至于撺掇着拉郎配什么的就更无聊,看她烦,看她气,看她就差跳脚否认,他逗爽了是吧?
风宿恒拔了根房顶荒草,对月晃来晃去。
最近这段时间,总觉有人在他耳边软软蠕蠕地叫“师父”。
师父……
不过师徒之谊,多出一点关心……也没什么吧。
如释重负呼出口气,他静下心绪,终于疲累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