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
这个国家就比别的国家发展快得多,你们怎么当不得一句‘国家瑰宝’了!”
虽不明白她说的一些词,但意思到底明白的,万叶飞目瞪口呆,细想片刻,收起折扇,唤进小童取了酒来,亲自斟满两杯,执杯认真道:“栖真,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番话的人。过去我只当自己纨绔,今日却醍醐灌顶,终于觉得自己会的还有那么一点意义。在此敬上一杯,感激不尽!”
栖真也为这番奇遇与有荣焉,当下一饮而尽,品评道:“入口有果香,直热肺腑。无论口感还是醺劲,加一分则过,减一分则淡。好酒!”
万叶飞又给她满上:“我酿的,还没起名,就想让你尝尝。”
“如此上乘,值得好名。”
“栖真取一个?”
她略一沉吟,道:“以前有对好友叫伯牙和钟子期。伯牙弹琴想着高山,子期会说我看见一座巍峨大山;伯牙弹琴想着流水,子期说我看到了汪洋大海。反正伯牙每次想到什么,子期都能从琴声中领会他的意思。后来人们便用高山流水来喻这份知己情。叶飞不介意,我们便以高山流水命名此酒可好?”
“好个高山流水!”万叶飞击掌笑道:“从此这酒便叫高山流水。我把酒方给你,将来回大容,栖真照方自酿,随时随地能喝这一口。”
栖真连连摆手,“酒方是你原创,好生留着,这可是能赚大钱的物事。我若想喝,来找叶飞便是。”
万叶飞听她愿意来往,高兴不已,问:“栖真如今暂住南城?”
栖真道:“只是路过,过几日要走了。”
万叶飞脸色瞬间拉跨:“便要走了?”
栖真道:“再过几日才走。”
万叶飞道:“再过几日,也终要走的。”
栖真道:“我非辛丰人,要走也是早晚。”
万叶飞道:“是,我知道。”
室内一时静默,片刻才听他道:“或许你不信,可我好久好久不曾这般高兴。这几日若还得空,可否再来阁中一叙?总觉得我倆有说不完的话,实在不舍就此分别。”
栖真当即点头,“明日巳时再来拜会,讨你一杯高山流水,叶飞可允?”
万叶飞喜道:“别说一杯,一缸都允得!”
栖真笑出来:“哪里喝得了一缸。”
万叶飞当即命人又取两坛新酒,用红绸带绑了,提给她:“这两坛拿回去,我这里所有的高山流水绝不售卖,将来除非得见栖真,我自己都不再喝了。”
栖真感佩不已,为着这份赤诚,嗔道:“好酒怎能埋没,叶飞尽管喝,一面喝一面做你的木偶人,岂非美哉?”
万叶飞憨憨一笑。
栖真道:“多谢赠酒!我非常喜欢。今日确实有些晚,明日再来。”
虽约定再见,万叶飞又怎舍得她走,但怕耽误她后事,只好起身送至大门。
栖真还特意看了眼廊厅处的价牌,确实明码标价,一如小童所言。
回头,和万叶飞相视一笑,颇有不打不相识的况味。
门口已经挂起两盏揽客的旋转灯笼,超级醒目,一看便知谁的手笔。栖真目视顶上匾额:“开物阁,名字倒起得别致。”
开物,开天辟地、通晓万物之理也。
名字与烟花之地毫不相匹,却与他这人恰恰相配。
“虽是开门迎客做生意,也总要筛一筛。”万叶飞道:“但凡认可此名跨进来的也知书达理些,只求知己,图个清净。”
回去路上栖真心潮澎湃,又觉少点什么,抬臂一看,小白闭眼睡着一般,难怪一下午清净。
她举近细瞧,轻唤两声:“小白?睡着了还是怎么了?没事吧?”
小白半开眼皮无精打采,像睡得熟被人吵醒,索性把脑袋缩到身子底下,并不搭理。
栖真加快脚步回客栈。
袁博和颜心晚膳时才回,劝她先用膳。栖真知道她不吃他们也不会吃,便一起坐下吃点。席上问袁博道:“小白这几日没精神,別是病了,待会儿将军给瞧瞧?”
袁博眼里闪过惊恐,又很快压下,放下碗道:“小白在主母房里?方便我现在上去带我房里看看吗?”
栖真自是让他快去。
用完晚膳她也不回房,索性在门外散步等人。
天色渐暗,室外冷,栖真紧了紧披风,数着街上梆声,越等越心焦。
自从凡心伤过一次,她对除祟一事生了心悸,见他戌时还不回,便想上楼找袁博问问有没有办法联系到人。
正从远处踱回客栈,就见紫鹿贼头贼脑躲在客栈外往门里探头,还回首招手:“进来!”
一个男孩扶着另一个从角落转出,快步闪进去。
小包子道:“还好还好,这个点他们都吃好了,下面不会有人,啊呦!”跨门时碰到什么,痛呼出声。
“你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