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
恒瞒着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就为引蛇出洞,让人掉以轻心。所以这次对风宿恒而言,必须一击必中,一举拔了这股势力。
聂灵鸢思量道:“我们只管在石上写下给阿絮的话,让她筹粮,山上只要有粮就不会乱,撑上五六日没大问题。阿畅那头看到了,会自行判断是否赶回的。”
栖真认同。
颜心跑来,递上山遥写的医药单子,栖真便跟聂灵鸢下地洞,得她照明,在山壁上以“阿絮”起笔,说清情况,告知需要筹集的粮药种类和数量,最后加了一句:“情况稳定,暂无大灾,无需急回。”
众人只知凿下的一块子石放在了祁家小院,殊不知还有一块,现下就在大容宫中。
所以栖真给柳絮回留的言,大容那边也能同时看到。
风宿恒如今必不在宫里,但栖真知道会有人将讯息报予他知。
这最后一句,即是跟柳絮回讲,也是在告诉风宿恒,让他便宜行事。
很多难民吃饱后疲累已极,倒头就睡,随着阴云蔽月,山顶喧闹渐消,到处是此起彼伏的鼾声。
但对栖真他们而言,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她让山遥带容伯舒回下西间先睡,只因让容伯舒待在花千树,他还死活不愿意。栖真把孩子们和常璐交给阿月,也叮嘱他们回房休息,除非自己人来,坚决不能开门。
剩下的人齐聚灶间,一堆碗要洗,还要商量后面怎么办。
别看今日饭桌上栖真被容伯舒一顿羞辱,真遇事,大家都不自觉听她的,真心觉得只要栖宫主在,不怕天塌下来。
今晚这场混乱,不也给她三下五除二控制住了嘛!
栖真首先给大家统一思想,这些平民百姓流浪千里,确实可怜,遇见了,能帮一把是一把。
其次重申安全,叮嘱首要看顾好容伯舒、常璐和孩子们,这几日能不出门不出门。家宅进出都要栓窗锁门。
接着重新捋一遍分工,嫂子们负责烧饭,剩下的人全数按照今日分组看好流民,可以多关心多攀谈,但别让人觉得宾至如归。万一苗头不对,立刻报给她知。
最后栖真让大家放宽心,这事是暂时的,劳烦大家累上几日,她一定想办法尽快解决。
经她一番说辞,大家惶惑一晚的心才稍稍安定,虽被意外打得措手不及,时下倒也生出些同情心,只当行善积德了。
回花千树都三更了。聂灵鸢不放心,今晚跟她们同住。栖真让颜心把大门锁上,聂灵鸢才得空给栖真背上上药。
经这一晚,栖真都忘了这茬,褪下衣服才觉刺痛。聂灵鸢手脚快,挑了水泡涂了药,用纱布包好,才服侍人简单洗漱侧躺。
颜心端着水盆在边上,看着就心疼:“主母以后别拦我,这般欺负人的,就该骂回去。”
栖真道:“行了,真要开骂我功力也不差。只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时骂爽了,后面怎么办?”
聂灵鸢对栖真道:“我觉得颜心做得对,主母和我不方便出头时,颜心就该硬气些,没我们这边忍气吞声的道理啊!”
栖真心想,我们不忍气吞声就要换容绽忍气吞声,我们一帮子人可以互相消解,容绽就一个人,有苦找谁说去?
当下道:“以后我注意点,不讨容伯舒的晦气。今天这事……就别跟宿恒说了吧。”
聂灵鸢道:“我们不说,他回来看到你的伤也会知道。”
等他回来,有毛个伤!
早长好了!
栖真哀叹一声:“睡吧睡吧,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