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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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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拨接一拨出。

睡一会儿吧,睡着就不难过了。

醒来都下午了,素青带白芷和桂枝进来换药,问一句:“今日陛下不在?”

栖真不搭腔。

素青之前在大容王面前说话放肆,只因她不谙世事,可来万仞山半月,她终于从山上严明的治军,到所有人面对风宿恒时的恭敬中掂量出分寸。如今对着大容王,她收起天真,有了臣下该有的姿态。

只有见到栖真一人时,才敢本性毕露开句玩笑:“夫人啊,别看木屋造得高,其实声音飘满坳。以前我在药王谷听说天下四雄以大容王为首,现在看来都是瞎说的,夫人才是大容王头上那个雄。”

栖真笑了一笑,没有说话的兴致,待素青她们告退出去,继续沉浸式看书。

这一次看亚里士多德、尼采和帕格森。

亚里士多德说:任何人都会生气——这很简单。但选择正确的对象,把握正确的程度,在正确的时间,出于正确的目的,通过正确的方式生气——却不简单。

尼采说:如果快乐纯粹是内在的感受,既不来自天堂,也不源于地狱,而是铭刻在我们内心深处。要了解、接纳、知道所有打不死你的都会使你变得更强大。如果一个人能够忍受生命加诸他的一切,他就能够过任何生活。

而读到帕格森时,看到那句:“那些听不见音乐的人,都以为那些跳舞的人疯了”,栖真终于微微笑出来。

当下,她又何尝不是沉浸在帕格森提出的“心理时间”中,那是她因阅读而使心灵真正感受到的时间强度,这种强度会替代她因风宿恒的技巧而设下的时间点。

他给她一段“钟表上的时间”,那她便用“心理时间”去破解。

阅读给人带来平静。那一晚,栖真终于暂时得以从现实中脱离,没去想容绽,也没去想风宿恒。

现实可以把她打入沉郁的海,阅读却邀她遨游知识的洋。

读到累极,便自然睡去。

……

风宿恒还挺守诺。

隔日栖真用完早膳,他就回来。

白芷和桂枝帮栖真净了面,端着托盘出去。风宿恒在床边坐下,透着浅笑,问:“今日想见我吗?”

栖真用小指碰他撑在床上的掌,温声道:“昨晚丑时,半日花开了。”

风宿恒含情脉脉吻她手背:“该在身边,与卿共赏。”

桌上的半日花是开了,花未开前根茎垂落,甩头塌脑,一旦盛开,花茎笔挺,充满活力。

风宿恒回头瞅一眼花,对栖真道:“真挺。”

栖真拇指摸索他手心,像在挠痒,也像交握:“看到我……就挺了。”

每日名贵药材不要银子似地补,栖真唇色终于不再浮白,此刻眨着大眼看他,显得特别无辜。可这人最坏了,吵起架来喉咙比他还响,风宿恒溢出低笑,轻刮她面颊:“谁看到你不挺呢?”

栖真嘟嘴,像在抗议,也像邀吻。

风宿恒就吻了。

她即便不邀,他也不想她拒绝。风宿恒一手插入栖真后颈,覆上她的唇,唇上犹有参汤的余味,但风宿恒觉得她早膳一定尝了蜜,让人吻得痴迷,吻到神醉。

难受整晚,催风宿恒再次看明白自己的心——他哪儿都不想去,只想回到栖真身边,只有回到她身边,一切才对,过去见她一面是心动,如今在她身边才心安。

栖真在他火热的纠缠下,竟然含羞道:“阿畅……想不想要?”

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要勾引,风宿恒停下,探究般对上她的眼:“勾我呢?”

栖真不好意思地笑。

“勾,尽管勾,等你好了,绑起来,嘴塞上。”风宿恒摸她肚子,揉了揉,只管荤言荤语:“这里一按,出来的都是你喜欢的东西。”

“什么东西?”如此近的距离,荤话都失了羞怯的外衣,在两人嘴间你来我往。

风宿恒勾人也是把好手:“你说什么东西?”

“谁知道呢。”栖真移开眼:“以前你又不放在里面。”

“放……?”风宿恒失笑,保证道:“以后只‘放’在里面。”

和这人比脸皮厚,谁能赢?

大容时风宿恒冷淡、禁欲、瞥她一眼都是恩赐,如今变成这幅德行,荤话连篇、身体力行。

栖真记性好,记得自己说过会努力,虽遭逢厄难,心境白云苍狗,但昨日不是把人气走?夫妻没有隔夜仇,小吵怡情,哄是王道,道歉都嫌多余,索性撤了门禁,大胆道:“阿畅,喜欢你对我这样。”

风宿恒哦了一声:“怎样?”

“说……嗯……这些。”

风宿恒埋首栖真颈间,得益于药王谷神奇的化瘀膏和一日三次不间断的涂抹,她脖间淤青终于散去,他戏弄般将热气喷在肌肤:“我也喜欢说给你听,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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