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神女与大祭司

“先别出来。”艾莉的声音继续响起，明明还是一样的清澈明快，但薇薇娜却瞬间明白，有哪里不一样了。

“艾莉？”薇薇娜止住向前的脚步，犹豫着后退。随后，艾文和艾莉像是跨过一道厚厚的水墙一般穿过了木屋的大门，回到了屋子里。

“这是这整片草原中唯一的安全港，在找到出去的方法之前，我们还是尽可能的留在屋子里比较好。”

艾莉拍了拍裙摆上沾染的水汽，手指微微一动，就有四个圆圆的木墩出现在她的身前，三小一大，正好就是一套桌椅。

此刻，薇薇娜才惊觉，艾莉身上穿的已经不是之前的衣服了。那是一件浅绿色的长裙，带着缥缈的水雾，轻纱一般的裙摆处层层叠叠，绣着银线制成的细细的纹络，像是从深林中走出的树精灵。

而艾文身上则是一件深棕色的束腰劲装，手腕和脚腕也尽数束紧，束带上全都刻着繁奥的阵纹。

很明显，这是两套魔法炼金装备，而且是非常珍贵而强大的炼金装备。

“怎么出去先另说，你们就没有什么其他想说的了吗？”薇薇娜紧跟两人坐在木墩上，随后看见一壶泡着凌源花的花露出现在木墩小桌上。

“其实你都已经猜到了不是吗？我和杏里，艾文和芝麻糊，都本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被割裂分散了而已。现在，我们重新相遇，并相互融合了。”

她知道薇薇娜想问的是什么，但也知道这个答案一定不是薇薇娜想见到的。

“所以，你不是艾莉，是盖亚。”

转移话题已经是最明显的回答了。

“他也不是艾文，是塔尔塔洛斯。”

薇薇娜坚持着将话说完。

随后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样，无力地张开双手遮住整个脸庞，将眼睛埋进手心。

冥冥之中，她选择了美索米亚

平原，随后在这里，丢掉了她在这次历练中相依为命的挚友。

所有的选择，都是她做的。

“不，只有我是盖亚，艾文……还是艾文。从一开始，就只是艾文。”

艾莉，不，是盖亚的声音继续传来，却带来了全然不同于薇薇娜认知的消息。

即使是整个人都陷入了恍惚之中，她也敏锐的察觉到了盖亚话语中的含义。

“什、什么意思？”薇薇娜猛然看像子刚刚起就一言不发，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艾文，目光震撼，却带着满满的期盼。

“就是你想的意思啊。”盖亚笑了笑，没有给出明确回答。

“好了，毫无意义的交流就到此为止吧。这片草原已经被祸害的够久了，它该重新焕发它的生机了。”

她的语气依旧是轻快的，是明媚的，像是春日里随着风拂过而活力十足的挥舞着的枝芽。

但薇薇娜却只听到了她灵魂中一滩死水般的平静。

是不一样了，本质上的不同。

原来，这就是神女啊！

原来，神女永远是神女，而大祭司，永远是大祭司。

薇薇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里不知道是怅然还是痛苦，亦或是不甘。

她很久没有产生这样复杂的感情了，她现在甚至是不知道该先为自己感到忿然，还是先为他们而感到悲哀。

一个永远这样，一个……又永远无可奈何。

薇薇娜几乎是全程沉默的看着盖亚一个人发光发热，举手投足间带着不可违抗的权与力。

在这种薇薇娜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诡异场景中，她仍旧可以从容不迫一步一步解开他们眼前这几乎不可能破开的困境。

直到外面天光大盛，阳光重新照耀着世界。

封印……解开了。

“好了，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盖亚依旧是活泼轻快的说道，与艾莉的语气全无不同。只是

眼中看向薇薇娜的时候，只像是看一只蝼蚁。

薇薇娜已经不想再多做什么没用的事情了，许多东西她已经猜到了，许多东西她还需要……

沉默的从木墩上站起来，薇薇娜看向失去了大门后的木屋外的景色。

那是一片干涸的，已经裂成一块一块网状纹路的土地。土地上什么都不剩了，甚至连一丝枯草都没有。

上百年的时间，当初青翠的草地早已枯萎荒废，最后被彻底风化。连泥土的地面都已经被时光削去了厚厚的一层，又铺上一层破旧的衣服。

在之前的漫长的三天里，他们眼中所见的一切皆是虚妄。只有此刻，这片早已有百年未能有人走出的草原才真正在薇薇娜面前展露出了它真正的样貌。

这也难怪，一百年前那枚通行证能够被留在这里，百年未能被人取走，百年未能被学院收回，也百年只有这一枚通行证，每一届都是有效的。

这个鬼地方除了法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