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寒冬深夜,雪花纷飞,雍州城中最近不怎么太平,不知哪里潜入了一伙盗贼,专门半夜翻墙进城中富户家中盗窃。
几户大户皆丢失了贵重珠宝金银,昨夜王员外家失窃的时候,被府中半夜起来上茅房的小厮发现,还没发声求救便被人灭了口,这下出了人命,城中富户无不人心惶惶,知府大人的门槛都差点被这些家产丰厚的老爷们踏破了,之前丢了钱财还好,财破消灾,现在这强盗连人都敢杀,他们都生怕哪天小命不保。
雍州知府季远山又急又怒,发令下去加大城中戒备,严命捕快头领常大头加大搜捕力度,尽快抓拿盗贼破案。
这季远山三年知府就要任满,在任雍州城这三年无功无过,这下出了盗贼,重则罢官丢命,轻则降级,这知府李大人着急,常大头更着急,奈何年事已高,这每日抓贼稽盗的生活,他这把老骨头真吃不消,好在有徒弟陆临彰,这些时日搜寻盗贼全靠他。
陆临彰少年家破,常大头年轻时受过他父亲救济过,不忍少年走投无路,叫他跟了自己,荣华富贵他常大头是没有能力提供,混口饭吃,总不能让他的恩人就这样绝了后。
陆临彰查出盗贼有可能是南方逃难而来的难民,这些人胆大包天,脑子灵活,自己好不容易搜寻出他们的落脚处,带领手下赶去围捕时却扑了空,知府追得紧,看师傅整天唉声叹气,他是有些心急了,得到点线索就火急火燎的赶来。抓不到人他心情沉重,回家时已是深更半夜。
快到家路过小巷时却听见有轻微的声音,常年警觉性高的陆临彰放轻了脚步,顺着声音的来源慢慢靠近,走近一看是个衣裳褴褛的叫花子,不知是男是女,正蜷缩在角落里,看来是熬不过这寒冷冬夜。
陆临彰见是个快冻死的叫花子,病中发出的呢喃声,放下心中戒备,这普天之下苦难之人太多,他自是不会起怜悯之心,见没有危险后便准备离开。
“哥哥”小叫花子突然发出一声大喊,陆临彰乍又听见这个呼喊不禁大惊,正好看见小叫花抬起来的脸,污垢下那熟悉的五官还是把他吓了一跳,熟悉的脸孔,他情不自禁的蹲下。
这脸和五年前病死的妹妹太像了,明知道妹妹已经死了,这人不可能是妹妹,却忍不住探手去触摸,一摸才知道这孩子额头滚烫,烧得不知人事。
陆临彰心下惊讶,想想天下相似的人何其多,可再相似这人也不可能是妹妹,扫了扫衣摆转身离开。
隔日雪停了,整个世界银装素裹,街上陆陆续续有了行人,陆临彰身着便服敲响了一户小院,小等了片刻屋内的人才急忙来开门,见是昨夜救了那姑娘的人。
中年妇人堆起满是讨好的笑容:“爷您来了,那姑娘刚吃了药睡下了,昨夜我还把姑娘身上的湿衣服换了,这会儿烧全退了。”
陆临彰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扔给说个不停的妇人道:“这是药钱,剩下的做你昨夜的辛苦费。”混迹市井多年,陆临彰哪里听不出这妇人在邀功,他这些年存了点积蓄,也就他和福伯两人,吃穿用不了多少。
昨夜陆临彰走后心里一直放不下那个单薄的身影,还是返回小巷中把人抱去找大夫,深夜被砸门的大夫见是官府的人,再不情愿还是开门让人进来,民不和官斗,再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夫把脉后陆临彰才知道这个小叫花是个女孩子,挨冷受冻发了烧,开了服药灌下去就好了很多。
陆临彰还以为是个脏兮兮的小男孩,自己收养给他口饭吃,福伯年纪大了,找个小男孩给他当跑腿用,他现在每月有俸银,加上房子是自己的,再养个孩子应该可以。不然救活了这次,下次又不知是饿死还是冻死。
这下可为难了他了,自己家就和福伯一起住,他们都是男人,这女孩身上都湿了,换衣服喂药他们都不方便,好在大夫看两人穿戴悬殊,猜出是陆临彰救人一命,也猜出他的为难,便主动道:“若小爷不嫌弃,老朽叫内妇给这姑娘换身衣服,小爷先回去歇息,明日再来接人。”
这可给陆临彰解了围,谢过大夫才回去休息,一大早便过来看人好点了没。
妇人接过陆临彰的银子笑得眼睛眯成缝,连忙请陆临彰进去。
陆临彰一见换洗好衣服的女孩,心中愈发震撼,这女孩看起来十来岁左右,和当年去世的妹妹差不多大,这脸竟和妹妹长的七八分像。
他不禁牵起小姑娘的手,哽咽道:“婉儿,是你吗,你回来看哥哥了吗?哥哥能挣到银子了,这次有银子给你请大夫,你不会死了,你睁眼看看哥哥。”
李唯槿半梦半醒中只听见有人叫自己妹妹,自从穿过来这个奇怪的年代,自己在历史书上听都没听说过,这里叫燕朝,她想破脑壳也想不出自己所读历史书有哪个朝代叫燕朝。
别人穿越是吃香喝辣,自己穿过来就是逃难,饱一顿饥一顿,常常饿得头晕眼花,还得戒备周围的人,怕被人发现是女儿身。
好在有老家一起逃难认识的小难友们,里头数二虎哥哥对自己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