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凝苦

她如是说到，我只有呆呆地附和，我怕她下次真的不带我了。

回到家，远远就看到了白色的烟从土房子上空缓缓飘起。

“姐！你说今天又有什么好吃的啊？？”

“你闻到了吗，今天他们炖了土豆，好香啊！”

我其实小时候不怎么吃土豆，但是那时候他们做来总是能够吸引到我，每次我都能够多吃一点。

果不其然，我刚站到门口就见外婆走了出来，温和地看着我：“回来了？准备吃饭了。”

她注视着我和表姐，随即看向表姐，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有她的愤怒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你又到哪里去了？不知道一天到晚到处鬼混些什么！”

我属实被吓到了。

怔怔地跟着跟着表姐往家里走。

我一直以为是外婆比较喜欢我的缘故，直到多年以后才明白：外孙女始终只是外孙女，可能外婆一直未曾将我当做本家人对待罢了。

我被吓到了，只好跟着表姐，可能人人说我是表姐的“小尾巴”也不全无道理。

“诶你发什么呆啊？”

我没反应过来她刚刚说了什么，只是在她盯着我看了之后，这才反应过来，我不满抱怨：“啊？又指使我去干事儿啊？”

表姐的眉头一竖起来：“怎么，你不愿意？那下次我出去就不……”

“别别别，我去还不行吗？”

表姐看着坝子边上的茉莉，指使我去给她拿个杯子来装花泡茶喝。

其实在我们那边，茉莉别称为”香花”在夏季开出一朵朵可爱的白色小花，然后老远就可以闻到味道。

我听话地去将杯子拿了来，撇了撇嘴心想；“刚刚还被骂了，怎么表姐一点事儿都没有，还有心情使唤人。

其实有时候我挺佩服她的，如果是我被这么骂，肯定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了。

晚饭终于开始，上位面对着窗户的位置上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子，看着头发花白了又很稀疏，那是我外公，总是带着些威严的，一家子人不敢忤逆他温和的话语。

外婆家里连吃饭都是有着严肃的规定的，每个人的位置坐在哪里，什么时候动筷都不能擅作主张，此时就显出了小孩子的优势来了。

我作为不懂事的小孩子，我的不懂规矩常常有着外公外婆纵容。

我坐在最下方，因为我辈分低。

左手边是我的妈妈还有外婆，右手边坐着两个舅舅，而后表姐和我坐在一起。

夏日是有些闷热的，我仍旧听不懂大舅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无非就是今年夏天的丰收什么的，但是听不懂自然有听不懂的好处，桌上的美食基本都是我的。

但是话题莫名其妙就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诶滕似叶，你怎么又把饭撒到了桌上！”

我的耳边想起了大舅的声音，我急忙抬头看他，小时候我确实很多东西都没有注意过，经常吃饭会漏些白色饭粒在桌上，那张桌子是木头做的，现在留下了很多岁月的痕迹，上面不知道刻画了多少过去，他们以前经常给我去外号“漏嘴巴”，所以我有时候还是很生气的。

我以为大舅在开玩笑，但是确实把我吓到了，我抬头去看他，见他正瞪着眼睛看我，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喝了酒的缘故，还是他真的生气了，反正我从他眼神里看到了怒火。

我其实很怕他们生气，因为每次他们生气我都会被骂，有时候感觉挺莫名其妙的。

我抬眼迅速看了他一眼，连忙低下头去看我面前白花花的饭粒，慢慢的，白色在我眼前出现了重影，一粒一粒，渐渐地变成了一整坨。

我看不清了。

我又哭了。

我又要被骂了。

我心里这儿想着，越发难过，眼泪则流得越来越急。

“你又哭什么！”

声音是谁说的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只有那一声声怒喝在耳边不断回旋。

我眼前早就模糊成了一片，看不清了，唯一能够看见的，是对面我的外公低低地咳嗽了几下，然后抬手朝着大舅挥了几下，这才阻止了大舅继续朝着我“语言输出”。

大舅朝着我妈冷声到：“你看着办吧。”

我偷偷朝着我妈看了一眼，她刚好正在看着我，眼里的责怪似乎好像我犯了什么弥天大罪一般。

当时我连话都说不太清楚，更不要说辩解了。

当时正好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外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回房去了，我吃得有点慢。

在大舅离席的时候，不知怎么又看了我一眼，我吓得赶紧埋头，但是我知道一定有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

果不其然，下一秒在表姐准备收碗的时候，大舅叫住了她，他仍然瞪着那双似乎永远冒着火气的眼睛，看着我面前的饭粒，怒斥：“滕似叶，你给我把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