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北凡

北凡，如他的名字一般，是一个平凡的大学生，平凡的长相，平凡的家境，住在某三线城市的四环之外。

说是四环，其实就是这座城市还未开发的最边缘村子罢了，就连邻居都只有一家，第二家都在几百米之外。

不过按照他父亲的说法，就是这里又便宜又清静，比城市中的喧嚣好多了。

只是这种说法也就是骗骗小孩子罢了，毕竟从他父亲北海那每天苦大仇深的脸上可以看出，那完全就是中年不努力，老来贫民窟而已。

“小凡，吃完了没？吃完了过来练琴。”

这时隔壁邻居岚音阿姨过来催促了，北凡赶紧三两下扒拉完碗中的米饭，朝着门外走去。

岚音阿姨是个急性子，这一点北凡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认知了，记忆中从小到大，只要北凡周末或者假期不上课，岚音阿姨就会催促他早点起床，有时候甚至连早饭都没吃就被拉过去学琴，当然可以蹭早饭这一点还是挺不错的，毕竟岚音阿姨的厨艺要比他父亲高了不止一筹。

而且不说厨艺，就琴艺而言，越是长大，北凡就越对岚音阿姨的琴艺佩服，曾经在电视上名人演出的高难度曲目，北凡只是惊叹了一声厉害，就被岚音阿姨嗤之以鼻，随后一音不差的完整弹奏了一遍，甚至比那位名人演奏的更为动听，这件事让北凡震惊了很久很久。

“今天练习哪个？”北凡看着屋内的七八样不同的琴询问。

虽然这里是三线城市四环之外的贫民窟，破旧的院子以及老旧的红砖平房，但是屋内摆放的各种琴却看上去价值不菲。

有常见的钢琴，西洋乐中的竖琴，还有看上去很有年头的古琴，以及一般很少见的扬琴。

不过对于北凡来说，这些都是从小看到大的，毕竟岚音阿姨是一位琴艺老师，而且是很厉害的那种，甚至经常出国教学。

对于这样厉害的人为什么会住在这么破旧的地方，岚音阿姨的回答和父亲一样，只是这一点北凡依旧不信。

房间内除了各种琴外，还有一排放满乐谱的书架，书架的最上面摆放着一个相框，是一幅三个人的合照。

是岚音阿姨，还有北凡的父亲，以及他从未见过的……母亲。

是的，从未见过。

北凡的母亲在他出生不久之后便去世了，关于母亲的一切，都是从父亲和岚音阿姨口中得知。

温柔，强大，这是北凡听过最多的描述。

对于只能从相册和听说中了解关于自己母亲的一切，每个孩子都会用尽自己的思绪去编织一个梦，无比详细的梦，详细到母亲可以活生生的呈现在夜梦之中。

如同亲眼所见，如同亲身体会，如同不久之前，如同很久以后，如同一直就在身边。

“唉！今天就练习古琴吧。”看着北凡望着相框出神，岚音叹了口气，将北凡的思绪拉了回来。

一声铮鸣，随即琴音如同海浪般汹涌而来，间连不断。

北凡赶忙摆好姿势，手指在琴弦上快速划过，同样一声铮鸣后十指纷飞以极快的速度拨动着琴弦。

这就是北凡的练习，并非是练习某首琴曲，而是将岚音阿姨所弹奏的音符一声不差的重复一遍。

虽然听起来很难，但是实际上更难。

一般人光是从这急促的琴音中准确分辨出每一个音符就已经难如登天了，更何况还需要将这些琴音弹出来，而且弹出一个音符的时候岚音那边已经又弹出了好几个音符。

这并非只是对听力的考验，还有对一心二用的考验。

耳朵听到的音符与手上弹出的音符并不相同，现在所弹奏的是一秒前听到的，现在听到的则是下一秒所弹奏的与现在自己所弹出来的。

虽然只有短短一秒的时间差，虽然只有两个人弹奏的琴音，但是这种撕裂感足以让人大脑宕机。

好在这种练习已经持续了好几年了，现在的北凡对于这种练习已经手拿把攥了。

曾经北凡也问过岚音，这种莫名其妙的练习有什么用？

先不说他以后也不准备当职业琴手，就算真的当，这种技巧也没什么用啊，最多也只是看起来很屌的炫技而已。

只是每次询问都会被岚音阿姨糊弄过去，久而久之北凡也懒得问了，就当是为了以后可以炫技而学习了。

至于为什么北凡不想当一名职业琴手，那还要从他很小很小的时候说起，那是北凡最初的记忆。

在北凡刚懂事的时候，看着别人家的孩子总是牵着妈妈的手，第一次询问父亲为什么他没有妈妈。

那时候北凡的父亲呆呆的看着北凡，愣了很久。

回到家之后北凡的父亲从柜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台摄影机，就算摄影机上没有一丝灰尘，北凡的父亲还是将摄影机擦拭了一遍，随后将摄影机中的影片放给北凡看。

那是北凡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在父亲的怀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