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

明日，凤澜提前到了茶馆，巳时不到，皓苘便到了，当然，身旁还跟着谢逢书。

“正好，我本想来找你。”皓苘一入茶馆便急忙坐下，随后开口“前几日我去南海神君府上，本想找他的把柄，但南海神君却闭门不见客。我便觉得有点奇怪，于是潜入了他府中，发现他卧房中有一巨大的冰棺，里头的是谁我没看清，但南海神君就守在那冰棺旁，又不见神君夫人，想必那便是了。”说道最后，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凤澜没想到会听到这消息，心中却已了然。凤雲的命运在她从界下救回那小道士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先前几次见过她疯魔似的模样……

“知道了。”凤澜只是淡淡的回了这三个字。

他们都不清楚当初的实情，自然会她的反应感到奇怪。

“对了，还有一事，西云庭与西南云庭边界局势已是是十分紧张，想必不日便要开战了。”

“猜的到。”不论是哪方势力，总有一日会有人先憋不住要发动战争，不论是何方先出现争斗，剩下的几方总会想去捞点好处，如今各云庭之间本就有利益纠葛，局势紧张，想必很快这矛盾规模就要扩大了。

“我找你们是为了谢逢书的事。”凤澜也说明了来意。“先前我去找过中传许家，我有意让谢逢书入忘川轮回以灵化体。只是此事有风险，不知你们可敢试一试。”

“入轮回？”谢逢书先开口“不是要将魂魄打散，再与忘川之中的魂魄融合成新魂？何来以灵化体一说？”这也是他当初为何不听皓苘的劝说的原因，这是只有他们这样死过一回的人才有可能知道的事。

为何是有可能呢？因为大多都是死去后没有意识就已经被打散入忘川了。

“放心，与以往不同，你的魂魄与记忆会被完完整整的保留。”凤澜解释。

然而，这又带来了新的疑问：“许家主是何高人，竟能改变忘川的轮回方式？”

“我不知，只知道许家万年为曾换过家主。”

这便是说许书无论如何不会是如他们一般的人。

“这办法可有人尝试过，有几成把握能成功？”皓苘担心的问。他方才才知谢逢书为何不愿入忘川，想必之前不告诉他也是为了让他有个还能寻他念想。而知道之后再想想凤澜说的话，自然是免不了的担心与忧虑。

“未曾有人试过。”

没想到凤澜如此坦诚。

“你们没得选，三日后，要么他去死，要么寻求那一丝生机。”这话凤澜之前也对皓苘说过，只是那时她不很清楚皓苘究竟会不会被她威胁到，但如今她十分确定。

“凤澜！”皓苘忍不住开口，“在你危难的时候我觉得我也算是帮过你，可你为何次次都让我们去承担最大的风险为你的计划当垫脚石。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我现在就是在帮你，他本气数将尽，从前我帮你救他，如今我亦是在救他。”凤澜眸色微敛。

皓苘：“有你这么帮忙的吗？次次都要用生命去赌。哪怕是生了大病，大夫救治也会给个准话大概能活到几时，而不是像你这样，次次都提心吊胆。哪怕再请个人试验一下也不行吗？”

凤澜“谁不想好好活着……”怎么可能有人主动去同意试验。

“谁不想活？”皓苘哼了一声，然后长吁一口气道“你说的对啊，谁没事会不想活……”

他从来都知道，凤澜把玄晶给他一是为了稳住云庭，二是为了让他替她打探消息为她做事，没有一样是出于朋友情谊在帮他。他也一样，他只是在不安，对可能到来的孤独的不安，对无法掌控的事情的不安。

谢逢书眉头一直微蹙着，他按下皓苘，看着凤澜道“你是要用玄晶去做什么吗？”

“是。”凤澜也不回避“去报仇。”

“报仇？”谢逢书想了想，还是没再说话，使用玄晶的后果凤澜应该比他清楚的多，“好，我们需要做什么？”

“这个。”凤澜将一样物件给他，这是许书给她的，许书说他需要时间验证可行性，她便说替他寻些办法。“三日后，拿着这个去中传许家。”

“那你……”

“你入忘川后，我会知道的。”也就是说，不用担心玄晶的归属。

事实上，凤澜今日本不急着让谢逢书去做试剑人，原计划是想先将此时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考虑，她是要将玄晶取出去报仇，许书也需要一个人帮他验证可行性，谢逢书需要一个存活的机会，但都不急于一时。应当要等天下大乱后众人慌不择路时，将这唯一可得安宁的方法付诸实践。但她现在等不了了。

心中被她压制已久的恨意在今天被统统翻了出来，如今时机成熟，他们都是在等一个可以实施计划的机会，那么早一天晚一天都没什么不可。

她说出的三天时间是给皓苘谢逢书的，其实同时也是给她自己的。小笛那边还需要安置和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