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从前慢六——怎么可以留她一个人？

诈尸了一样。

不叫哥？“黄苍染？”诸葛玘诺满是疑惑，弱叽叽地叫了下全名。

“谁允许你这么没大没小的？”

诸葛玘诺沉默。

“走到哪里啦？要到家了没？你快回家了再挂电话。还有，我不讨厌你的。”

“嗯！”诸葛玘诺的心酸酸的，一下子流出眼泪。但这泪珠是快乐的，她终于等到了和黄苍染的和平。他曾经一切的排斥，此刻回想起来，其实是那么小孩子气，一点都不伤人。

黄苍染听出了诸葛玘诺的哽咽。从前，他没仔细想过，也就是在今天，他突然发现她一直以来的战战兢兢都是自己造成的。他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却没有真的设身处地为她想过什么；知道她来到这个家肯定会有难处，为了让她自在一些，他保持主动权和掩饰关心，并没有让她好过些；他为了自己不再失望而冷言冷语，而去约法三章，带给她的是她要付出那么多忍让和退步。

两个人就这么通着电话，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

快到家的时候，黄苍染那头突然挂了电话。诸葛玘诺把“能掐会算”的总结送给他。

走进家门，是冯萍的嘘寒问暖。诸葛玘诺在她眼里看到了心疼，她很开心，开心得红了眼眶。两次住过来，她第一次感受到幸福。

第二天，冯萍去接诸葛玘诺的时候，讲起了昨天她去给黄苍染送东西还被教育一顿，诸葛玘诺也说了，黄苍染还给她打了电话。就此事，她们共同认定，黄苍染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主。

冯萍：“我今天白天还去他学校了。”

诸葛玘诺：“啊？昨天有东西漏送了？”

冯萍：“他啊!带手机的事，被发现了。我今天被叫去还被批评了一顿，老师让我把手机带回来。”

冯萍讲得很淡定，但诸葛玘诺却心里一紧。他昨天打电话的那个时间，正好是放学的时间，不会……是因为她吧。

“怎么被发现的？”晚上发短信打电话，手机被收走了。

“用手机和女孩子联系。”冯萍说，“他自己都承认了，谈恋爱了。”

诸葛玘诺突然心跳有点快。“谈恋爱？”不会是……她不敢想。

“他和女朋友打电话发短信的时候被抓到了。”冯萍一点都不生气，还有点笑意。

这消息对诸葛玘诺还是有冲击的，她不清楚冲击她的到底是什么。是刚刚的“她以为”，还是在她抓住了重点“发短信”后排除了自己的那种庆幸和她不敢承认的那一点失落交织在一起的矛盾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而是问了句：“干妈，你不生气吗？”

“这有什么好气的，你们小孩子长大了，很正常的，我也有过小时候的。所以他学习不好，也真的不是因为笨，就是心思没在学习上。这样就很好了，我就放心了，以后会做生意就好。只是，有些事我不好意思说，你有机会敲打敲打他，让他别过分就行了。”

诸葛玘诺其实明白的，但她避重就轻：“苍染哥哥本来也不笨的。还很聪明。”

“总之，就是心思不在学习上！只要他不乱来，我就谢天谢地了。”

和冯萍的相处，让诸葛玘诺的使命感又上来了。

黄苍染回来的时候，她留意了一个周末。他和冯萍约定，以后周三他下午会把换洗的衣服放传达室，让冯萍也下午去送东西，晚上还是照样来接诸葛玘诺。在冯萍不可置信的眼神里，诸葛玘诺也对他突然而来的贴心表示了由衷的感谢。但更令她震惊的是，在黄苍染的要求下，冯萍又把手机给了他，连句重话都没有，只是叫他注意点，别被老师发现害得她被批评。诸葛玘诺以前只道她们母子的关系十分平等，但这一举动，在她看来已经是纵容了。

黄苍染在有了手机之后，周内的每个晚上，诸葛玘诺就没有停止过收短信。

诸葛玘诺头两天还好好回。当她发现好像就是因为上周三她自己一个人回家的事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一样，除了问安全到家了没，其他都是废话。考虑到他已经要花时间维护和女朋友的感情了，她不想再浪费他的时间。万一哪次又被抓了，被抓的当时还是他们俩在发短信，那就太罪过了。于是她选择，在给诸葛熠画回复已经安全到家的短信后，同步的也主动给黄苍染发，发完以后，在洗漱后，马上发晚安。在她看来，一切礼貌且周到。

又是一周。但这周末回来，黄苍染心情不太好。诸葛玘诺严重怀疑，他是失恋了。

果不其然，才是新一周的周二，他就被接了回来。原因是，生病了。

周二，相安无事。

周三晚上黄苍染又跑到诸葛玘诺的房间，和以前一样。

“我问你，为什么对我爱理不理。没规矩！”

“我没有爱理不理啊！”诸葛玘诺回答，十分理直气壮。

黄苍染：“短信不回？”

诸葛玘诺：“哥，你找我，我哪次没有回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