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没没说让我进来

暮色降临，整个村庄被夜色笼罩，蚊虫声此起彼伏。

沈离淮不受控制走到园子里，母亲翻新过的痕迹还在，哪怕看不清，他也知道园子里的菜长势很好，泥土味裹挟着薄荷味，让他没来由的心安。那股恶心劲勉强被压了下去。

再游故地，心里泛起酸涩，说不难过是假的，沈离淮不敢放声大哭，掐着手腕，眼泪夺眶而出。

沈离淮摸索着爬上核桃树，这个季节蚊虫多，沈离淮手上，背上，露出来的地方没有一块是好的。

楚晏背了单词想着时间还早，看沈离淮的房间灯是亮的，收了书顺手拿起桌上的牛奶走出屋子。

灯光昏黄，楚晏就着昏黄的路灯摸索着走下去。

客厅的灯亮着，楚晏敲了门，听到李奶奶的声音开门走入。

看到来人，李会眼角微微扬起，轻声道:“晏儿啊，过来坐着。”

楚晏礼貌回道:“奶奶好。”

不见沈离淮，他心里疑惑问道:“奶奶，离淮呢？”

李会瞧向窗外，温声道:“园子里呢，半天也没出来。”

楚晏道了谢，宽慰了几句。

李会有些哽咽，半晌出了声道:“离淮这孩子，从小就闷闷的，身边又没几个朋友，晏儿帮奶奶多劝劝他。”

楚晏宽慰道:“奶奶您放心。”他会守好他的，为了父亲的承诺也好，心疼他也罢。

楚晏没再停留，跟奶奶道了别，转身出了客厅。

沈离淮横卧在树上，他长腿搭在树枝上，双手环抱于胸前，他位置选得高，若是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跌下。

楚晏来不及考虑，一个翻身上了书，沈离淮被突如其来的摇晃吓醒，险些坠下，腰间突然搭上来一只手手，吓得他大喊出声，“啊啊！”

楚晏拍拍他头，轻声道:“是我。”

沈离淮气急，高声责问道:“楚晏，你神出鬼没要干嘛！”大晚上的，腰间突然多出来一双手，不怪他多想吧。

楚晏僵住，愧疚道:“抱歉，我刚才没想那么多。”

害怕他会不小心坠下，他实在是没想到会吓到沈离淮。

沈离淮懒得跟他计较，内心疑惑楚晏既然爬上树了。

楚晏识趣，缓慢爬下树，沈离淮紧跟其后。

内心疑惑，他开口问道:“你不是恐高吗？爬上来干嘛。”

楚晏没回答，只是盯着他。

沈离淮被盯的难受，不说就不说，闷葫芦。

他才懒得问。

楚晏将牛奶放入他手心，沈离淮婉拒道:“我不喝纯牛奶。”

楚晏回应道:“知道，是燕麦牛奶。”

沈离淮没再说话接过牛奶喝了起来。蚊子咬的他难受，没再停留，一个跨步跳到小路上。

他紧走几步，跟奶奶道了晚安转身回屋。

准备关门，楚晏杵在门口动也不动。

沈离淮问道:“你不进来杵门口要干嘛。”

楚晏一本正经道:“你没说让我进来。”

沈离淮暗道无语，没敢表现出来，比了个请的手势，人这才进了来。

楚晏总共也没来过几次，两家虽然离得近，但他常年在镇上很少回来，两人的交集还是沈易为了让儿子提升成绩，拜托他帮忙给沈离淮补习。两人见过面的日子屈指可数。

沈离淮开门见山道:“是你爸拜托你来的吧，你们真不用这样。”

他并不觉得楚晏的父亲应该承担责任，就算跟他有点关系，也用不着来补偿。

楚宴说不出话来，他不否认确实有这因素。

半晌，他轻声道:“我自己要来的，沈离淮，在我面前你不用伪装。”

他看得出来，俩人虽说见面不过几次，但沈离淮这人很好读懂。

比起他的理综题目而言理解起来就简单得多了。

沈离淮眼睛还红肿着，他憋不住眼泪，刚才憋着声偷偷哭了几次。

沈离淮被戳破心思也没有气恼，耐心听着眼前人说话。

楚晏嗓音轻缓道:“我爸他毕竟心里过不去这个坎，他补偿你也是应该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沈离淮机械似的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并不觉得楚晏他爸要承担什么，他甚至没有做错什么。

楚晏盯着他，轻咳一声道:“早点睡，有时间来我家补习。”

沈离淮随口应了声，没再开口。

楚晏没再逗留朝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