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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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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了她母亲,过目不忘。

只要她看过的书,她见过的人,无论过去多久还是可以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重烨也一样,一开始因为他用白绸蒙眼、瞎子的印象先入为主,所以在朝晖的房顶上花纭没将他认出。

直到沈鹤亭放他走,花纭越回想重烨的模样,越觉得熟悉——记忆里确有如此一张脸,她在竺州大帅府见过的。

重烨姓萧,应该是萧大帅的义子,不过那时他并不瞎。

今晚沈鹤亭与重烨对峙,即便花纭在远处,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但也能感知到他们中间隔着一道充满血腥味的鸿沟。

而且沈鹤亭当时拿的是剜刀——审讯逼供才会的刑具。

花纭猜,重烨变瞎与沈鹤亭脱不了干系。但重烨是萧元英养子,为萧氏昭雪又是沈鹤亭苟活于世的全部理由——恐怕萧氏灭门与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花纭极度了解她的师哥:睚眦必报已成沈鹤亭人生信条,他若不取重烨性命,那必然要重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余生的时时刻刻都得为曾经的背叛偿还。

同样,沈鹤亭也要为此煎熬。

花纭大抵是不愿见沈鹤亭为仇恨所缠绕了。自那日天鹭江一别,花纭亲眼见他哭喊着奔向酷寒的江心,她心里便不由得可怜起沈鹤亭。

是的,可怜。

花纭冷不丁地说:“能放过他吗?”

“谁?”李怀璟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

沈鹤亭的凤眸乍然闪过异样的光芒,他低着头却蹙眉抬眼瞪着花纭,正对月光映得他眸子极亮,但长时间的疲惫与忍耐噬心之痛让他眼窝呈现出青黑色,连光都照不透。沈鹤亭眼神复杂,此刻更多了几分让花纭脊背发凉的威严与疏离。

沈鹤亭沉吟半晌,郑重道:“不能。”

花纭抿了抿嘴唇,她知道某些话本该一辈子都不能说出口,但她真的想拉沈鹤亭一把:干脆逃了这世间。

萧氏所有的仇恨都扛在他一人肩上,还有无数恨他的人想尽一切办法欲将他置于死地,这日子过得实在太痛苦了。

花纭有些语无伦次:“紫英只是个开始……”

沈鹤亭不甘地瞥了一眼桌角,看了开头他就不想看结尾,干脆打断了花纭:“我还想问二位,为何就肯定我生了病?在我门前,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大晚上的叔嫂二人跑到端州饮酒作乐,岂不正中他重烨的下怀!若非我及时赶到,二位今晚恐怕就走不出端州了!”

“你休得血口喷人!”沈鹤亭话里话外说她与李怀璟有情,冤得花纭气都拱到一处,“你当我与他来此是作乐?沈鹤亭——不带你那么侮辱人的!”

“您多想了,我哪里敢羞辱您?以下犯上那是僭越之罪啊!”沈鹤亭睨向一边还抱着碗筷没回过神发生什么的李怀璟,道,“你看他,像不像开屏的孔雀?您若说什么都没有,我尚可信八分,可他让我实在惶恐,倒是连三分都不敢信了!”

因为还有馄饨店老板在,他们都心照不宣地不带称呼,故而李怀璟才意识到,花纭跟沈鹤亭吵架竟是因为自己。李怀璟清了清嗓子,颇为懵懂地望向沈鹤亭。

他有些口干:哪想到沈鹤亭多吃两年米不是白吃的,竟比他自己还懂李怀璟,就差直接点名道姓说他燕王对太后有意了。

说实话,李怀璟现在还不太愿意承认——过于背德,也过于禁忌。

纵使小太后还年幼自己四岁,但她确实是自己的长嫂,何况腹中还怀着他的侄儿。李怀璟再不择手段,也只敢暗自留恋与花纭每一个靠近的瞬间,断然不敢逾越半分。

对于沈鹤亭的指控,他不能承认。

“哥哥,”李怀璟的声音很轻,但振聋发聩。这不是他第一次如此称呼沈鹤亭,在更久远、更黑暗的过去,李怀璟曾如同呼唤长夜的第一缕日光般呼唤过他。他的眼神与十五岁时一样,但少些感激多些失望:“你可以骂我龌龊,但不要带上别人,这对我、对她,都不公平。”

沈鹤亭讶异地看向他,表情都凝固了。被李怀璟唤作“哥哥”,太惊悚了。他眨眨眼睛:“何意?”

李怀璟一抽鼻子,有些含糊道:“字面意思……总之,月亮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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