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
神色,问道:“盛佥事,诏狱里的犯人也会如此谈笑吗?”
盛誉扫一眼身后的靖州狱司,答道:“回禀娘娘,自然不会,也不敢。”
花纭沉默,望向华全的时候,掠过一抹狠色。
“朝廷养你就是给这帮饭桶作老妈子的?”李怀璟转头怒斥狱司,“他们在竺州吃喝玩乐就罢了,本王将他们挪到靖州,结果你一句话都审不出来,还让他们在太后面前丢人现眼?”
狱司连忙跪倒:“微臣知错!微臣知错了!”
李怀璟一个劲地使眼色让他赶紧溜号,转过头来就哄花纭:“皇嫂莫要动气,靖州大牢不比诏狱,这群人也不似佥事似的有手段。”还一脚踢开了狱司。
“燕王就别找补了。”花纭讽刺地瞥了他一眼,回头俯视匍匐在地上的狱司,道,“没本事就回家种地,哀家不养闲人。”
花纭向华全他们走去,对李怀璟肃声道:“靖州的狱司都如此,端州瑞州的还不知道怎么浪费朝廷的粮饷。燕王,你说他们在竺州的时候,还能跟狱司喝酒吃肉啊?”
这话在提醒李怀璟别忘了本,四州收复以后,所有犯人都交给了燕王军处理。他把事办成这样,着实不漂亮。
不过李怀璟倒是个实诚的,也没说在花纭亲临之前嘱咐两句狱司,直接让花纭看了个真切。
“臣知道了。”李怀璟颔首应道,“臣回去这就整肃四州大狱。”
“马后炮。”花纭毫不客气毫不留面子,“倒也不必燕王亲自出手了,你是要跟哀家归都的,朝廷自然会派新的四州巡抚来处理这些琐事。”
李怀璟有些惊讶:“臣也要一起回鄞都吗?”
花纭回过头,她在李怀璟眼里看见了隐约的野心与不甘。可惜她已经不是当初太极殿上急于寻找一个帮手的傀儡太后了,李怀璟的存在与她而言更多是应急跟对抗花从文。
“储君还未降生,哀家需要燕王,”花纭如实说,“蓟南道一战十一殿下威名远扬,回京任个一官半职不过易如反掌,何须在北疆熬呢?倒不如跟哀家归都。何况秦榆王暴毙一案,还没个结果,燕王还需走个三司会审。”
当花纭提起李璞,她敏锐地观察到李怀璟的眼神光暗淡了一下。她微微挑眉,打算旁敲侧击道:“燕王是怕三司会审真的查出些什么吗?难不成秦榆王的死……还跟你有点关系?”
李怀璟咽了口唾沫,道:“这玩笑可开不得。小璞毕竟是臣的亲手带大的外甥,臣怎么能……实在有悖天理。”
花纭听他的话,怎么听怎么觉得不似李怀璟平时的语气。他以往都自信得很,说话都是中气十足,可适才被问起李璞时,多多少少有些“心虚”了。
纵他巧舌如簧,也逃不过花纭的眼睛。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悄悄放了口气,依旧用花儿似的笑容看着李怀璟:“哀家只是说笑,但也不是真的怀疑。这天下怎么会有人狠毒到害死亲手养大的孩儿呢?是吧,燕王?”
“那是自然,”李怀璟僵硬地扯扯嘴皮。
盛誉在一边听他俩打哑谜,忽然想起去岁沈鹤亭刚离开鄞都准备去往北疆的前夕,曾交代他跟姚铎定要在秦榆王头七之前把尸体挖出来。他不敢干挖人坟墓的事,怕了好一阵,最后差不多是被姚铎拿刀顶着后脊梁骨才跟着去的宁德公主坟。
当时还觉得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沈鹤亭为何要挖一个孩子的墓。
再联想刚才花纭跟李怀璟的反应,有个非常疯狂的猜想在盛誉心中萌发——莫非李璞根本就没死?!
盛誉心有余悸地望向李怀璟的背影。
花纭注意到盛誉眼神的异样,背过身后乍然收敛了笑容。而跟在后面的李怀璟,倒有些惴惴不安。他还是做不到心安理得,每当想起那一日的种种,他还是会害怕,会担心,会……后悔。
花纭绕过散着腥臭的犯人,华全见到她,不行礼,反倒猖狂地朝她吹了个口哨:“小太后,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