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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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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需在下搜身,”李逍板着脸,当着容复刀子般的注视,上手搜之前,走个过场地说一声,“得罪了。”

容复白了李逍一眼,大大方方地让他搜,可眼珠子却狠狠地睨着李逍渐渐泛红的耳根,道:“你家主子竟然让你碰我?”

“太后之命不可违,”李逍上下仔细搜了一遍,确认无误让出路让容复进,“殿下也是太后的臣子,将军切莫本末倒置。”

容复冷道:“你又算什么东西。”

挨骂李逍也面不改色,在容复两脚都跨进靖州地牢的时候,没什么感情地复述一遍李怀璟让他传的话:“‘进来以后,本王不会顾及私情,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将军心里得有个数’,主子的话在下传完了,将军请吧。”

容复迟疑了一瞬,她转过身乜视李逍,通过他她看见了另外一个人,容复眼里写满了不解。但周围尽是司礼监跟燕王军的人,到嘴边的诘问被她咽了回去。

容复一路往中厅去,一脸不屑地路过点头哈腰的狱司。离得远就看到上位有一抹棕黄色,她是最讨厌这颜色的,那人穿上去有股跟它不匹配的滑稽感。

刚要走进去,又李逍拦住了。容复愤然看向那木讷的傻子,李逍浑然不理会,只晓得要先通报:“启禀娘娘,容将军到了。”

花纭遥望容复的脸:“容将军腿脚快,通传没到人就到了,是迫不及待见哀家,还是目中根本没有太后?”

“娘娘怕不是在鄞都过惯了万人敬仰的日子,”容复一把推开了挡路的李逍,大步流星地走到盛誉前面的空地,她讽刺一笑,道,“殊不知在都城之外,凭的是实权说话。”

“哦?容将军这意思,是说哀家狐假虎威了?”花纭原本最讨厌跟人阴阳怪气地说话,但容复拐弯抹角地骂,实在让她不舒服,嫌恶地皱起眉头,道,“所以你就联合这帮虾兵蟹将,一起把沈鹤亭淹死在天鹭江?北疆嘛,实权说话,杀了他,就有人能当大王了。”

容复把目光转向了在小太后身边默不作声的李怀璟:“燕王殿下,有必要如此过河拆桥吗?”

“自作孽,跟本王有什么关系?”李怀璟啧地一声,“本王可没将军的手段。”

容复意味深长地哂笑起来,话都说了一轮,才想起得给花纭行礼。

她微微打了个欠儿:“见过太后娘娘。”

花纭眯起眼睛,她从头到脚地观察容复,有一点她想不明白:“容将军,你大费周折地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容复迷惑地哼声:“太后这是何意?诈臣也没必要用如此拙劣的手法。”

“华全已经都招了,腊月廿八的晚上,是你的人到竺州把他们从大牢里捞出来。”花纭给盛誉使了个眼色,他就赶紧踩住了华全的喉管不让他出声音。也杀鸡儆猴,其他人看华全那么狼狈,纷纷闭嘴静观其变。

花纭道:“你把蓟南道的兵跟他们掉了包,代替你的人潜入紫甲卫粮草营投仙人散。事后又不厌其烦地把他们送回了竺州,转天自己倒带着人打道回府。你是不是多此一举啊容将军,你让自己手下去紫甲卫,岂不是更好?”

“一个废物的话娘娘也信,”容复冷冷地乜了一眼华全,“臣为何要给紫甲卫下毒?就算明宇跟沈鹤亭有梁子,明宇暴毙之后也该没了。蓟南道跟司礼监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臣害紫甲卫?没有理由。”

“是啊,将军如此在哀家面前锋芒毕露,一举一动皆是嚣狂恣睢,”花纭说,“哀家也想不明白——将军之举,好像在给哪位打掩护似的。”

容复接话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太后既然怀疑是燕王殿下害得沈鹤亭,怎么不让盛誉去查?在此盘问臣有何用?”

容复一脚把脏水踢李怀璟头上,他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谁让廿八晚上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到头来还不是自作孽不可活。燕王殿下好无辜,他脸色铁青,背后攥着拳头快把骨头捏碎了。

“你别乱攀扯别人,”李怀璟怒极,但解释十分苍白,“本王与沈掌印是同袍之谊,怎么会用仙人散害他战败此等狠毒之计!”

“有趣,”花纭俯视此刻还十分坦然的容复,“哀家又没说将军是给燕王作掩护。将军这一个劲地往人家身上泼脏水,好似非常希望哀家怀疑燕王。反倒提醒了哀家,燕王确是可信之人。”

李怀璟暗自松了口气。

容复有种不详的预感。

“容将军来了靖州大牢,想必也有心理准备,”花纭缓缓走下主位,“哀家大老远请将军来,怎么可能问两句话就让将军走?”

“空口无凭!”容复向后挪了一步,“一个乡巴佬的谎话,太后也敢信!”

花纭摇摇头,来到容复面前,笑吟吟地说:“并非是因为华全,而是将军适才的反应,坚定了哀家心中所想。来人,绑了容复,即刻押入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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