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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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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世濯……名字那么熟呢,”李怀璟一边心疼地揉了揉自己原本就骨折的左臂,紧皱起眉头瞪着沈宅空空的院子,“李逍,弘治五年那个因为贪墨被斩的淮州刺史是不是姓林?”

李逍闻声茫然地抬头,抓着一沓纸钱愣在原地:“弘治五年……属下才十岁,哪记得这?”

“废物,”李怀璟骂了一声,“本王也不确定。”

“咚!”

灵堂一声巨响,吓得李怀璟一激灵。他一回头看,自己亲手合上的棺材盖子现在却谁给掀地下去了。一只雪白枯槁的手抓着棺材边,吓得李怀璟嗷嗷大叫。

“姓林,”棺材里的“尸体”缓缓支起上半身,歪过头没睡醒似的瞧着李怀璟,“不过殿下记错了,是弘治四年。”

李怀璟一楞。

“雕虫小技而已,殿下不会真以为我死了?”沈鹤亭抻了个懒腰,扭扭脖颈子爬出棺材,随手拎起来香案上的贡品,咬了口嫌弃地皱皱眉,“谁买的五仁?”

李怀璟脑袋嗡嗡的,听到沈某人一如既往尖酸刻薄的语气,他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得而复失的感觉。

就说花纭不会冷冰冰到沈鹤亭真崩了连颗眼泪都没!李怀璟鼻头一酸,忍住眼角的泪,语气同他们以前相互打趣时的一样:“本王买的,怎么,你不喜欢?”

这话说的恬不知耻,沈鹤亭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他咬了两口糕饼,手上剩点渣全弹李怀璟脸上:“啊对对对!没眼力见呢你,不知道我不爱吃啊,下次换成山楂的。”

“得,我的萧四少爷,”李怀璟往沈鹤亭肩头搡了一拳,后盯着他的脸看,拇指那么一揩,竟扫下来一层白色粉末,李怀璟看了又看,傻乎乎地问,“墙灰?”

沈鹤亭啧地一声撇撇嘴:“瞧你那没见识的样,这是特制的东珠粉,不然我一个活人怎么弄出来死人脸色?”

李怀璟忍俊不禁,反复确认他是活生生的人——并非沈掌印那样麻木冰冷,而是他幼年时见到的萧四,松弛的、生机勃勃的,二话不说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你够肉麻了,躲我这,”沈鹤亭嘴上骂着,但是没将李怀璟推开。这小子刚才那表情是真吓坏了,好歹安慰一下吧。

“我就是高兴,”李怀璟用手背抹了眼睛,恋恋不舍地放开他。忽然态度一个大转变,严肃的很,“本王有两个问题,一,李璞是怎么回事;二,林世濯又是个从哪来的铁面书生,你们这……到底怎么个计划?”

前者李怀璟主要是想不明白沈鹤亭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要杀李璞,更猜不到他是怎么把递给外甥的□□换成假死药的。

至于后者,大理寺来势汹汹,一下子带那么多人来抓当朝摄政大王,林世濯瞧着是一介玉面书生弱不禁风似的,居然亲自上手缉拿李怀玉连眼都不眨,一看还是个练家子。

“哀家定是要摄政王命的。”

李怀璟想起花纭送他出宫时,沉眸对他说的话。当时花纭非常冷静,眼中亦有股杀意慢慢升腾。

通敌谋反兹事体大,若此事让他来办,肯定不会选直接跟李怀玉撕破脸的办法。

这就是背水一战,无路可退。

一旦三司会审得出来的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那就等于是被李怀玉抓住了把柄,以后定会处处被他掣肘,境地肯定要比现在还要艰难不知多少倍。

“你现在都直呼秦榆王名讳,是真断了甥舅之情。我如何算不出你恨他入骨?多简单的道理。

“你我的十五六都是气盛,殿下胸怀大志却不得不为嗷嗷待哺的外甥放弃前途。他亲爹又是个脱裤子就上提裤子就忘的滚蛋,你恨死了花从文,奈何人家是当朝丞相你又奈何不了,只好迁怒于秦榆王。”

沈鹤亭双手揣进袖中,虽然身着司礼监掌印的暗红色丝绣蟒袍,但神情却是久违的平静。哪还有从前那身戾气,倒像个大病初愈的书生。

李怀璟被猜透了心思,他也不恼,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不是,就算你知道本王想捅死那丑孩子,你怎么就知道本王会在那天出手?”

沈鹤亭瞥他一眼,语气略带嘲笑意味:“你每天都想杀他可一直没动手,不就是在等个合适的机会么?找不到无所谓,凭你我幼时那点情分,我便顺水推舟,权当送个人情。”

“……西域草乌头你下的?”

沈鹤亭思忖半晌,不大情愿地点点头,他心里感觉替某个吊梢眼背了口大黑锅,还是背上就卸不掉的那种。

“有我在前替你掩护,秦榆王薨了你也有替罪羊。按照你一贯的脾气秉性,我赌你一定会在他中毒后吃的药上做文章,便让太医院的人将你的毒药换成我的假死药。这样你该唱的戏继续唱,我也抓住了花从文七寸,一举两得。”

李怀璟原以为杀死李璞会成为他的人生污点,沈鹤亭将药一掉包,加上南安门上李怀玉着急忙慌地弯弓,杀孩子的罪名一下子就扣李怀玉头上了,把他这个当舅父的择得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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