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过往之一

现是自己的玉牌。在玉牌落入手中的那一刻，她原本混乱的识海，与似乎在燃烧的沸血也逐渐冷却，一切阴郁的情绪都被一扫而空。

“此人堕入无常之后，修为全废。但神识一分为二，半善半恶，混沌不堪，两者皆依靠捕食此处无法轮回的亡灵生存，”男人瞥了一眼还在恍惚的赵怀心，忍不住啧了一声，“回神，我给你上课呢。”

赵怀心被他这句话说的又是一愣，忍不住习惯性的挠了挠脸，指尖碰到肿胀处，她痛的倒吸一口气。

“……待会你师傅来接你，上去找夷光给你治。先听我说。”他皱了皱眉，伸手将赵怀心提到跟前。

她被迫看向那被锁在石壁上的人，如今被这一枪洞穿之后，更没有了人形。但他裸露在外的器官和血肉尚在蠕动交织，似乎是在愈合的样子。如今他半个头都没了，也无法说话，只是发出难以听懂的粘连气声。

赵怀心见到这一幕，忍不住的呕吐。

高挑男人见此情景，眉头皱的更紧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自顾自地接上他之前的话题：“方才你们在上层见到的种种幻境，便是由他的恶魂造成。不过恶魂无法离体太久，你这一路也感受得到，他们一心为了报复赵疏影，多少疯魔了。”

“这人的恶魂见掉进来三个人，便利用你同伴的肉身，想要彻底将你们杀死在幻境之中。只不过你携带玉牌，另一个小子有夷光的铃铛，他难以对你们两人下手，便选了剩下的那个小子当肉身。不过方才我已经把他杀到散形，他把这小子吐了出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杏林他们就行。”

赵怀心吐了半天，前面的都没听进去，大概只听到疯魔，以及把蒋幸交给杏林，她捂着反酸的肚子，忍不住发问：“那他们，呕！他们都疯魔了，说的事情还是真的吗？”

男人帮她拍了拍背，缓一口气：“那些事情？他说的倒是没什么出入，不过这人对赵疏影那么多心思，我还是第一次听。过去赵疏影每隔十年就会和隔壁山头的傅意跑下来一趟，那时候我们倒是从来没听他说过这些话。”

赵怀心想起这人如此残害赵疏影的父母，竟还对赵疏影怀有那样的心思，她就又感到一种止不住的恶心。

“说实话，挺恶心的，我其实想一枪捅死他，不过……”

“啊？不过什么？前辈，你快捅死他吧。”赵怀心弯着腰，推了推身边的男人，催促着他快对面前的人下手。

男人瞥了她一眼，下一刻便化作光点，赵怀心被如此突变吓了一跳。

“——不过要等我亲自来做个了断？”从她身后，倏地冒出一声清亮的女声。与此同时，此处山谷一阵摇晃，最顶端本是如外界一般的天空，竟缓缓开始分裂。

有几个黑色的身影，从上面跳了下来。

赵怀心闻声，回头望去，出现在她身后的不是别人，而是这一路上被念叨了数十次的赵疏影本人。

她双手抱剑，装扮也与先前没什么两样，神态自若，就突然出现在这里。

加上赵疏影这副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让赵怀心都要怀疑面前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她师父。

“师父，是你吗？”赵怀心试探着朝她说道。

赵疏影闻声，向她走去，赵怀心见她朝自己靠近后又抬起手，忍不住瑟缩后退了一步，甚至闭上了眼睛，担心对方会严厉的斥责自己。

随后，在她肿起的脸颊处，却感到了一丝清凉。赵怀心微微睁开眼睛，却看见赵疏影落在她脸颊上的视线中，有掩盖不住的心疼。

旋即天地变色，数道紫雷劈入山谷中，接连着乌云盖顶，赵疏影手中的剑在猛烈颤动，发出暴躁的鸣声。

远处传来兰远渚的声音。

“赵疏影——你怎么生这么大气——！！你别生气了——！乖乖这雷劈我旁边了徐垣哥救我……”

赵怀心听到兰远渚的话，更加畏手畏脚。她眼帘低垂，偷偷去抓面前赵疏影的衣角，“师父，别生气，我错了，我不该和太微他们来主峰后山的，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尽到亲传弟子的……”

“和你有什么干系？”赵疏影冷声打断她的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能坚持到现在，不是已经很厉害了吗？抬起头。”

她对上赵怀心的眼睛，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只是在生气，我居然会让你在蓬莱地界中受伤……早知道不听那老女人的话了，当初就该把这人也一同杀了。他一定说了很多你不喜欢的话，怀心乖，不往心里去，师父给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