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嚓嚓！

秦月嘴里发出磨牙的声音。

磨牙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快。

嘎嘣！

秦月身体放松下来。

重重呼出几道鼻息。

额上满是细密的冷汗。

她搅动舌头让嘴里充满唾沫。

连带着刚咬碎的后槽牙和鲜血一起咽到了肚子里。

呼！

秦月长出一口气，遮住右眼的刘海安静下来。

她猛然抬头看天。

“何苦呢。”

一条黑金巨龙在空中发出幽幽的叹息。

他的身上并未发出任何耀眼的色彩。

却俨然远胜夜空中璀璨的群星。

让人不得不觉得他就是世界的中心。

“又见面了，还是不愿意点燃瞳火吗？”黑金巨龙问道。

秦月坚定地摇了摇头。

一人一龙不是第一次见面。

她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也不显得害怕。

“既然决定拿起匕首，为何不点燃瞳火？”

“爸妈病倒了，哥哥在守家，我也要出力。”

“点燃瞳火不是能更好地守护吗？”

黑金巨龙不理解。

“不一定。”

秦月抬头，仅露出的左眼闪过浓浓的讥讽，继续说：

“我的亲生父母都比我高，比我壮，比我强，可我不还是被扔了。”

黑金巨龙威严的龙目微微一凝，不愿勾起秦月的伤心事。

“不愿就不愿吧，别说了。”

“说，当然要说！坏事做尽的又不是我！”

秦月提高音调，控诉以往：

“当年父亲嘱咐我一定要跟紧他，我很听话地拽着他的衣角，抓得死死的。”

“直到父亲拿到一块长条面包，跟我说，你跟前面那个阿姨走吧，他掰开我的手指，把我推了出去。”

“那个阿姨很高，我正抬头想要看到她脸的时候，我的脖子被掐住了，我整个人直接被拎了起来。”

“我很疼，我哭，我喊父亲，可他不应我，只顾着撕开包装袋往嘴里塞面包。”

说到这，秦月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她咽了口嘴里残余的血水继续说：

“那个阿姨看着我，说，脸型不错，眉眼也好，尤其右眼眼角这一颗美人痣，美的不得了，以后肯定是个好苗子！”

“我不懂她什么意思，被掐地喘不上气，挣扎着喊妈妈。”

“妈妈以前经常抱我，亲我的额头，我想，妈妈肯定会来打倒这个坏阿姨。”

“很快，妈妈出现了，她大喊着扑上去，你个王八蛋，竟然吃独食！”

“妈妈疯抢父亲还没吃完的面包，大咬一口后，嘴里嚼着东西质问坏阿姨，不是说好两块面包吗，你特么骗我们！”

“我静静地听着，静静地......放弃了挣扎。”

“坏阿姨笑了，看着我的脸，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怎么喜欢。”

“她用另一只手拿下肩膀上的单肩背包丢给他们，说，我很满意，这里面有五块面包，都给你们。”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秦月笑了。

笑的那么凄惨，满是嘲讽。

“在我亲生父母眼里，我值两块面包，别人见了我才几分钟，给了他们六块面包，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只值两块长条面包的东西！”

黑金巨龙看着这个自诉不幸的女孩。

默默叹了口气。

转念又想到。

这样一个满是仇恨，被毒蛇啃食地千疮百孔的小女孩在被秦修父母收养后。

竟然能像家养的小猫一样活蹦乱跳。

和秦妈撒娇。

和哥哥、父亲斗嘴。

心里渐渐长出一朵向日葵。

这对没有点燃瞳火，赤手空拳的中年父母在混乱和血腥的环境下不仅养大了两个孩子。

还养的十分阳光和健康。

很不容易，很厉害。

秦月片刻的沉默后，继续讲述自己的故事。

“就当我后仰脑袋，麻木认命的时候，哥哥出现了。”

“那时候他才八岁，可勇敢的像是英雄，跳上来一拳打在坏阿姨的肚子上。”

“一拳不够接着又一拳。”

“坏阿姨抬脚把哥哥踢开，哥哥在地上滚了两圈又冲上来。”

“这中间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心疼又坚定地看了我一眼，继续冲了上去。”

“这次哥哥没被踢倒，爸妈来了，老爸一脚踹在坏阿姨的腰上，一拳打在她的头上，妈妈和哥哥同时接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