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化险为夷

如今的宁府，处处荒凉。但见房屋破败，窗棂半朽，落叶满地。唯独庭院中的几棵老树依旧枝繁叶茂，在微风中婆娑作响。

月光柔和如絮，洋洋洒洒地镀在宁府的每一块砖瓦上。熙雯走在前，脚下的石板路上映出她纤瘦的影子，更显寂寥。

忽的，她回头，脸上有绽放的笑意，眼里有灿若星河的微光。

“我想起来，我还在树下埋了两坛梅子酒呢。”她不由分说，便拉着他去院子里挖。

两人也没有带工具，就拾了根小木棍在那刨。好一会儿，坛子才刨出来。

熙雯双手搓了搓，又拍拍身上泥土，得意得把酒坛子捧出来。

“之前官兵抄家，果然没找着。”

尉迟卫调侃她：“你怎么也不知道藏点值钱的玩意？”此话一出，倒也觉得不合适，毕竟当年的她怎会知道宁府有盛宠覆灭的一天。本以为她会恼，没料到她没借题发挥，倒是豪气地揭开酒坛盖，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梅子酒，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小师妹，我以为，回来宁府，你会难过。”尉迟卫本以为熙雯会触景伤情，没料到她却始终微笑，也不确定是不是在逞强。此时此刻，他反倒希望她能大哭宣泄一场，而不是现下这样笑起来有几分倔强。

“难是挺难的，但日子终归要继续过。”熙雯悠悠说道，边说边把酒坛递给尉迟卫。“你也尝尝，我酿梅子酒的技艺也是一绝。”

尉迟卫接过来尝了一口，本是清甜的味道，却因为内心翻涌而出的心疼，只尝出了苦涩和辛辣。他一点都不敢想，眼前的姑娘，这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以至于她现在能装作如此坦然。

“走，我再带你到那边瞧瞧。”熙雯拽他的衣袖，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眉眼中仿若灵气溢出来。

西边的院子，是熙雯过生辰与父母吃饭的地儿。他们小跑至那跟前十余米的地方，熙雯才看清，院子中央竟摆放着一张石桌。

熙雯怔愣了一下，忽的放慢脚步，疑惑的望向尉迟卫。

“祁王殿下，傍晚时分来过，那是他布置的。”尉迟卫解释说。“这两日，我为了确保安全，安排了人在暗处巡视宁府周边的情况。碰巧撞见他来。”

“哦。”像是早已猜到，熙雯的语气未见波澜。

往年许多的生辰，裕祁都陪着自己。这院中设下生辰宴，父亲也常邀请他一同参加的。他悄悄弄这一出，应也料不到自己会来才对。那意欲何为？熙雯想不出答案。

两人再走近一些，发现石桌上放着一个小酒壶和一只玲珑剔透的酒杯，像是有人独酌后所留。还有一个盘子上盛着三个已凉透的包子。

“这包子长这么难看，怕不是祁王殿下亲手做的吧？”尉迟卫含笑看着熙雯，想捕捉她表情上的变化，借此辨别一下两人的关系。戌时侍卫传话来，说祁王殿下去了宁府。他本以为会耽搁自己的计划，不曾想祁王殿下只待了一刻钟的时间，便悄悄离去。以前便知祁王殿下与宁相亲近，看来与熙雯的情分也不一般。

熙雯没有搭理他。拿起来一个包子，掰开。嗬，果然还是以前的套路。包子里藏了纸条。她取出展开，上面是裕祁的笔迹“平安，生辰快乐。”

一时间，心凉了半截，眼中隐隐有了泪意。本因为他记得自己的生辰有几分感动和期许， 但“平安”二字，让她明白了，两人回不到从前了。他不曾叫过自己“平安”，他比这个世上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自己有多不喜欢这个名字。

熙雯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适才的期待甚是可笑。幼时相识，先红了脸，再红了眼，所谓喜欢不过梦一场。既然是梦，终究要醒来吧。

尉迟卫看着她，分不清她是伤心还是感动，只能静静陪她站着。

夜，越显宁静。月被云雾遮掩，剩下稀疏几颗星。一个黑影翻墙而来，是尉迟卫的亲信宋一。

“公子，不好了。将军带人把宁府围了。”宋一面无表情，声音压得很低。

“父亲带了多少人？”尉迟卫闻言也未显露半分慌张。

“不少于二十人，而且都是吕逸大人的手下，武功不弱，不能硬来。”

“知道了。你赶紧想办法离开，我这儿自有办法。”尉迟卫摆摆手，示意宋一退下。

宋一抱拳鞠躬，以极快的速度又化作一抹黑影，嵌入夜色中。

熙雯不似两人淡定，但因尉迟卫在，也安心不少。“我知道府里几个可以藏身的地方，应是不容易被找到。”她建议道。

“不行，来不及。而且父亲能带人来，定是知道了我们的行踪，躲是躲不过的。宁府被围，就算现在找不到，如若增派人手，我们也藏无可藏。”尉迟卫分析道。

现下也只能兵行险招了。

“你可信我？”尉迟卫双手握住熙雯的肩膀，直视她的眼睛。

熙雯与他目光对上，只见漆黑的瞳仁中透着真挚，似乎不容她有一丝犹疑。她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