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童年梦魇

申屠康见儿子坐下了，脸色缓和了些许。刚才申屠皓故意没有理睬丁侧妃，这让端亲王看他这个儿子，又开始不顺眼起来。

但是，皇兄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申屠皓确实挺有出息。自己今天就屈尊降贵的给她们母子留点脸面。不打算发作他刚才的失礼行为了。

端亲王想到这，主动开口道：

“那些侍女为何送到你母妃的玉清苑，难道你对本王的安排不满意？”

申屠皓看着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质问着自己都端亲王。压了压心中的不适，回道：

“儿子没有不满。只是把他们送到母妃这里调教一段时间。”

听到这话，端亲王本来想就此揭过，不打算细究。可身旁的丁氏却突然插话道：

“皓哥儿啊，那些婢女是本妃特意为你挑选的，都调教的非常好了。个个美艳动人，而且还各有所长。你只要让她们伺候你一次，保准你会喜欢上的。”

申屠皓看着丁氏，如同妓院老鸨的言行做派，又看了看自己端庄美丽的母妃。一时间，竟严重的怀疑起父王的眼光来。

他已经很久没与端亲王和丁氏母子接触了。最近这一年中，他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提升武技上。而父王也很少能想起他这个儿子来。时间一长，自己几乎都忘了，上次与端亲王说话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申屠皓看着眼前故作好人的丁氏，突然不想再找理由搪塞了，于是直接的回道：

“谢父王好意，儿子不需要侍女。”

听到申屠皓的回答，端亲王提高音量怒声道：

“你这是什么话？长者赐不可辞，你的礼教都学到狗肚子里去啦？”

这种侮辱性的谩骂，是端亲王与申屠皓说话时惯用的方式。申屠皓虽然气愤，但是一直因为礼法，因为母亲隐忍着。

这时，丁氏又故作姿态的出声劝阻道：

“唉呀王爷，你来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孩子长大了自然没有小时候那么听话了嘛。而且，现在皓哥儿还被陛下封为一品大员，自然也是有官威的人啦。”

王妃母子都知道，丁氏这些言语，看似在打圆场，其意图就是在挑唆端亲王朝他们母子发火。因为这就是他们母子在王府中的生活常态。

可是他们母子不信，偏偏端亲王从不会让丁氏失望。果然丁氏话音刚落端亲王就怒喝道：

“他敢，什么一品大员，没有本王生他养他，哪里来的他今日的出人头地。若是个有良心的人。当官后的第一件事，就应该想想如何孝顺父母。”

申屠康也是想起早晨自己来玉清苑，申屠皓全程都没有与自己这个父亲说一句话。顿时也不再收敛脾气，转头又对着秦氏怒斥起来：

“看看你养的好儿子，连一顿顺心饭都不让我吃。从小就性子拧的很，把你这整天端着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

申屠皓眼见着父王，又开始当着一众下人和丁氏母子的面，毫无顾忌训斥母妃。带着三分怒气的开口道：

“父王，那些侍女是儿子自己不需要，请父王不要无故迁怒母妃。母妃作为王府的当家主母，纵使有过失，也不应如此当众斥责。何况此事与母妃毫无关系。”

申屠康发了一通邪火后，也觉得此事确实不怪秦氏。于是哼了一声，把头转过去不看他们母子。

这时申屠云马上为端亲王夹了一口菜，道：

“父王您可别生气了，千错万错一定是儿子们的错，您可别气坏了身体。”

申屠康听到申屠云的话，勉强缓和了脸色道：

“就属我云哥儿最让本王顺心，不像有些逆子，根本不懂何为孝道。”

从小到大就是这样，申屠皓每每被斥责，申屠云就在一旁大显孝心。一副恶心至极的嘴脸，就如同丁氏母子的心一般让人作呕。

可他的父王就专吃这一套，还要在贬低自己的同时，不忘了夸赞他的爱子申屠云一番。

现在的申屠皓听着这些话只是心中反感。但是小时候的申屠皓在听到同样的话时，可是每每都绝望的感受着锥心之痛。

哪个小男孩不渴望着被父亲的认可呢？申屠皓也曾听母妃话，努力的习文习武，努力的表现自己，只希望父王能够认可自己一次。

也曾经梦想过，父王能用那双大手摸摸自己都头，也能用那般和蔼的口吻称赞自己一次。

但是，每每靠近父王，最后换来地都是他的好父王更加无情的话语，甚至打骂。

刚开始小申屠皓心中是恐惧，无助，和迷茫。时间久了，就被打击的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甚至开始相信父王口中那个不堪的孩子，就是真正的自己。

他无法为母妃迎来父王的眷顾，他无法让父王开怀满意。他处处比不上他的庶弟。他是一个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申屠皓这边如同陷入童年梦魇般的，一边自我否定着，一边看着丁氏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