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离家

宋明钊得知自己要陪同裴鹤年去治理江南水患，只是感叹此行不知要多久，恐怕是赶不上女儿及笄举办宴会了。

宋晓听说父亲的忧虑，便提议道，不妨带着她一起去，等回来了再一起办及笄宴，不然家中没个长辈操持，一是怕冷清，二是怕被旁人看轻了去。

虽说宋家也家世显赫，但毕竟宋晓年幼丧母，宋家也只有两个孩子，旁支们也只是因为父亲官大，才过多依附，感情上并不深厚。

宋明钊思虑再三还是驳回了宋晓的建议，水患凶险，女儿久处深闺，实在不适合前去，至于及笄宴，大不了等自己归来后再办也不迟。

宋晓对结果已经预料到七八分，父亲不让自己去，其实也并不意外，只是想到前几日做的梦，宋晓还是心有余悸。

父亲作为户部尚书，拨款随裴鹤年一同南下，在修建堤坝时却意外落水，随后杳无音信，宋晓心急如焚，随后惊醒发现只是一场梦。

但是上次宋晓溺水，噩梦成真，不论是迷信还是怎样，宋晓直觉不能让父亲只身前往，若靠书信与裴鹤年交流，从江南到京都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一个月，届时什么都来不及了。

在出发前夕，宋晓先是私下见了裴鹤年，嘱咐他也注意安全，夏季水患往往伴随着瘟疫，不得不防。又偷偷在府中召集了几个健壮的小厮，谋划着自己的事。

翌日清晨，宋晓早早起床送父亲离家，怕父亲饮食起居思虑不周，又派了自己的心腹嬷嬷跟着，衣物行李零零碎碎竟装了一马车。

宋晓眼圈红红的“阿父路途遥远，也多保重，平日里多与女儿写信，女儿在家等您回来。”

再刚强的男人，面对小女儿泫然欲泣的模样也会心生不忍，有一瞬间宋明钊真想脱了这身官袍，好好陪伴在女儿身边，可是国家有难，百姓流离失所，自己不能视而不见，摸摸女儿毛绒绒的小脑袋：“爹的晓儿真是长大了，为父定会安然无恙，早日归家。”

街道另一旁裴鹤年带领一支精兵也来到宋府门口，裴鹤年翻身下马，脚步有些踉跄，若不是宋晓知道他的武艺，恐怕要真的以为他身体孱弱，不能舞枪弄棒了。

裴鹤年朝宋晓走来：“晓儿放心，皇帝特派一支精兵保护伯父和我，不会有什么闪失的，你且安心在家等待。”目光温柔至极，仿佛要牵出情丝来，全然不顾宋父还在一旁。

最终还是宋父清咳了两声，打破了腻的冒泡的氛围，示意可以启程了。

宋晓没送他们到城外，一行人刚浩浩荡荡地消失在视线里，她立刻转身回屋收拾东西，几身男装是她早就备好的，金银细软府中也不缺，又给哥哥写了长信，告知他自己去追随父亲，让他不必挂心。

宋晓约摸父亲和裴鹤年已全然出了城郊，带上一些干粮，还有那几个健壮的小厮，和同样身着男装的侍女小冬，便乘坐两辆马车准备出门。并吩咐府中自己是去追随父亲，旁人不得给父亲通风报信，不然就把他们都卖了，家中还有管家伯伯在，宋晓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