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残局

宋晓和孙洛洛洗漱完毕，孙洛洛看见宋晓手上戴着串眼熟的佛珠：“这不是护国寺主持的东西吗？”

宋晓挑了挑好看的娥眉说：“是吗？佛珠大抵都差不多吧，我这个是出门前随手戴的。”

宋晓不是信不过孙洛洛才对她有所隐瞒，而是她和裴鹤年之间的感情本就是私相授受，于理不合，还好孙洛洛也没有过多追问。

出门看见了尘正拿着竹扫帚扫地，光亮的脑袋在阳光下有点反光，略微晃眼。

留意到宋晓和孙洛洛注视的目光，了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你们是在找那个受伤的施主吗？她到现在还没醒。”

既然人没醒，宋晓和孙洛洛去看看也没什么效果，毕竟她俩又不是大夫，两人于是决定先去寺中烧香。

宋晓还记得昨天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于是今天并不和佛像对视，怀着敬畏之心上了香就转身出殿，孙洛洛紧闭双目，模样虔诚，不知道是在许什么愿。

刺目的阳光下院中树影婆娑，只见一僧人手持佛珠，另一手执棋，独自在树下石凳上博弈。

孙洛洛认出这是昨天的那个师父，拉着宋晓一起去道谢：“师父，谢谢您昨天出手相助。”

僧人起身，并未受礼，只是说：“南无阿弥陀佛。”

宋晓看着僧人手上的佛珠与自己手上的十分相似，试探着开口：“您可是护国寺的主持菩提禅师？”

“正是。”

宋晓想起书中写裴林泫做了皇帝后封一位僧人做了国师，人间百事，经他所测，无有不准， 皇朝偶有战事，皆是让他前去指挥，皇朝战无不胜，裴林泫大兴兵事，周围许多国家民不聊生。而那个僧人正是菩提禅师，怪不得昨夜听裴鹤年说起这个法号觉得有些耳熟，只是当时并未在意。

宋晓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一时无言，常言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这个禅师身为皇朝人，做的也都是有利于皇朝的事，可后来许多人因他家破人亡，这也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孙洛洛倒是再次行礼，“原来是住持菩提禅师，小女子心中有一所求，不知可否应验？”

菩提禅师看了孙洛洛一眼，说：“心诚则灵，万物皆有因果，施主只需随心而行即可。”

孙洛洛随即笑了笑，“随我心意，那就是心想事成咯。”

宋晓在一旁看着刚才菩提禅师未下完的棋局，虽说她对棋艺的了解没有太过高深莫测，也知道此刻棋局上的黑白两子正战况胶着。

菩提禅师又看向宋晓，“这位施主可愿就这残局与贫僧对弈一局？”

宋晓看着棋盘上不分胜负的场面，她想要更了解这位传说中的菩提禅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所以并未过多推辞，“小女却之不恭，禅师先请。”

两人分别于黑白子各方落座，孙洛洛则是坐在宋晓侧方，倒也便于观察全局。

大师一手继续转动佛珠，在棋盘上落下黑子，宋晓略一思忖也继而落子。

一刻钟后，宋晓谦恭道：“禅师，是我输了。”

菩提禅师眼角弯了弯，此刻看起来与殿中的金佛更为相似，温和道：“施主不必自谦，施主对棋艺的造诣非三年之功，如此已是难得。”

一开始宋晓就琢磨着菩提禅师可能落子的位置，步步紧逼，不一会儿就占了上风，可不过顷刻间局势逆转，菩提禅师转守为攻，步步为营，每一子都不给宋晓转圜的余地，很快宋晓就败下阵来。

棋道，亦如兵道也。不知菩提禅师在战场上是否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