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痴人说梦

第二天柳月茹醒来，身侧早就空了，她连自己昨夜是何时睡去的都记不清楚了，许是哭累了吧，她又自嘲的笑笑，唤小茉进来服侍。

小茉端着热水进来，见柳月茹里衣露出来的地方尽是青紫交加的指痕，心疼的说：“娘娘要不要上点药？”

柳月茹像是突然被针刺到，立刻说：“放肆！本宫不用你管！”

小茉立马跪在柳月茹的脚边，不再吱声。

过了半晌，柳月茹又亲自扶起小茉，哭着说：“只有你才是对本宫忠心耿耿。”

小茉诚惶诚恐的借着柳月茹的手站起来，低着头说：“能为娘娘做事，就是奴婢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

裴林泫觉得裴鹤年肯定是哪根筋搭错了。

平时早朝裴鹤年都当个不争不抢的透明人，今天却弹劾了他手下的几位大臣，更可气的是，弹劾的事情确有其事。

比如强抢民女，霸人田地，欺压百姓等等。

一开始几个大臣还高喊冤枉，待裴鹤年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他们又一个个哑口无言。

皇帝大怒，一些大臣直接打入牢狱，一些罚俸，贬谪皆有之。

一时间朝内人心惶惶，那些品行不端的大臣生怕第二日被裴鹤年揪到错处也一并处置了。

早朝散后，裴林泫追上裴鹤年的脚步。

“雍王殿下真是雷厉风行，刚正不阿。”

“这只是个开始，太子殿下好自为之吧。”

裴林泫意识到裴鹤年突然发难的缘由，笑着说：“晓儿还没嫁给你，花落谁家，犹未可知。”

裴鹤年斜睨了他一眼，“痴人说梦。”

裴林泫还欲说些什么，裴鹤年已经大跨步离开。

“本宫不会让晓儿嫁给你的！”裴林泫声音不大，但话语间尽是咬牙切齿的意味。

裴林泫又去了一趟郑子和那里。

“本宫以太子的身份命令你，现在立刻去跟陛下禀报雍王跟宝素县主八字不合！”

郑子和不卑不亢的说：“太子殿下息怒，下官恕难从命，前些日合好的八字已经交由陛下过目，陛下闻之甚悦。”

“那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更改了吗？！”

郑子和朝裴林泫拱了拱手，“臣愚钝，无法。”

“你！”裴林泫一甩袖子，无可奈何的离开了。

裴林泫又到养心殿去找皇帝，刚好遇见从殿内出来的兵部尚书李沐阳。

“李大人这番行色匆匆所为何事啊？”

“突厥部落一分为二，今年来使恐怕另有图谋。”这件事也不是什么机密，李沐阳索性就告诉了裴林泫。

“李大人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本宫和陛下都看在眼里。”

“臣不敢当。”

裴林泫计上心头，也不再往养心殿去。

皇帝看着桌上的两份密信，有些头疼。

一封是突厥可汗阿斯奥瑞请求皇朝派兵增援结束内乱的。

另一封是呼延灼力新分裂出去的那日部落送来的，据说那日在他们的语言里是太阳的意思。信里说他愿意和皇朝永不起兵戈，只是希望皇朝保持中立就好。

皇帝不说信任哪一方，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比起原本就蠢蠢欲动的阿斯奥瑞，保持中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若是二者两败俱伤，皇朝说不定还能坐收渔翁之利，一举收复突厥的草原。

王公公弯着腰给皇帝倒茶，“刚才太子殿下来过，不过在门口与李大人交谈几句就离开了。”

皇帝摩挲着杯口说：“朕这个儿子，朕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傍晚，皇帝带着信来慧儿的宫里。

慧儿一别突厥，已经有两年的光阴，或许她更思念的也还是草原上那个和她肆意奔跑的少年。

慧儿看着呼延灼力的字迹，手都在轻微颤抖。曾经慧儿被迫来皇朝和亲，呼延灼力坚持反对，他当时铿锵有力的话语仿佛还存在于慧儿的脑海。

“可汗，若我雄鹰的部落需要靠草原的明珠来维持和平，那还要我们这些男儿做什么！”

阿斯奥瑞金色的眼睛锁住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脸庞，“塔尔汗，这是她的使命。”

那夜呼延灼力握紧了她的手，他说他会成为突厥的王，让慧儿再等等，可惜出使那天没能看见他，不过如今他已经能跟老可汗平分秋色，想必他不会食言的。

慧儿想到这里，一行清泪滑落，是了，如今的境地也是她的使命，还好她已经把最宝贵的给了呼延灼力，她心中的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