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吃年夜饭

年夜饭，当然是在我奶奶家。

摆了两桌，男的一桌，女的一桌。菜肴是各家带过来的，还有奶奶和四婶做的。男人喝老窖，女的喝葡萄酒，竟然还为孩子们准备了两瓶山楂甜酒。

更叫大家高兴的是，二大爷把乡里面的一台黑白电视机暂借了过来。这可是我们第一次看到电视机，村里面也是刚刚通上电，村里面接上电的也没有几家，更不要说电视机了。作为乡里干部，二大爷毕竟有点特权，先帮奶奶接上电，装上了电灯，过大年又借来电视机，高兴的奶奶直说这辈子没有白活。我们把家里的大门插上了，说好了今天晚上谁叫门也不许开。省的左邻右舍的来一大帮子人看电视，我们这个年夜饭吃还是不吃了。可惜的是电视没有架设天线，屋里面的信号又不大好，二大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调出来一个台，还有雪花不太清晰，但是我们已经心满意足了。

第一次聚在一起过团圆年，大家都很激动，就想着叫大爷说两句。大爷笑着说道：”还是让咱娘说吧。娘的口才好，我和老二都比不上她老人家。“大家都笑了起来。奶奶也笑着说：”老大让我这个老太婆现眼啦。“但是奶奶还是说了起来。

”俺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老婆子，也不知道说个啥。再说咱不是还有两个国家大干部在哩。“下面就笑成一片。

”俺只想说，大家来年都好好的干，老大带领全村争取早日致富，老二步步高升，老三多多赚钱，老四生个大胖小子，几个小孩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最后再说一句，过年好，干杯！“奶奶说话还是一套一套的。

”干杯！干杯！“大家应和着一起碰杯，我们小孩子也端着山楂酒像模像样的干杯。

春节晚会也开始了，大家也正好干完了第一杯酒。我霸占着山楂酒瓶，给琴琴玲玲倒了一少半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山楂酒酸酸甜甜的，没有一点酒味，更像饮料，我喜欢。四婶看到我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去一大杯，忙说慢点别喝醉了，那也是酒啊！二大爷也说，山楂酒跟啤酒差不多，小孩子可不敢多喝，今天高兴，可以稍微喝点。我才不管这些，今天过年哩，再说我也喜欢这个味道。

爹他们在划拳喝酒，娘和奶奶她们几个边说话边看电视。虽然说电视很有吸引力，但我手里的山楂酒对我更有吸引力。都在各忙各的，我就一杯接一杯的自酌自饮起来。

”安安明年该十岁了吧，上几年级了？“二大爷突然问起了我。

”明年十一岁了，该上四年级了，我还是班长呢。“我感觉有点兴奋，可能是酒精起了作用。

”好！明年是虎年，来年虎虎生威，继续当好班长。“二大爷竟然叫我敬他一杯酒。我就给二大爷倒满一杯老窖，自己倒满一杯山楂酒，我俩一碰杯竟然都干了。这边大爷和四叔不干了，也喊着叫我给他们敬酒。于是我就在他们的哄笑声中，又连着干了两杯山楂酒。这时一瓶山楂酒已经见了底，除了琴琴和玲玲各喝了少半杯，多半瓶都叫我一个人干了。我就忽然觉得眼前有点懵，房子和桌子眼见着有点旋转，想站起来活动活动，就感觉脚底下好像踩着棉花一样。嘴里面直冒酸水，肚子里面就翻江倒海起来。

”安安是不是喝晕了？“奶奶看到我有点不对劲。

站立不稳的我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下倒，还是爹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我。我是一口气把喝进去的酒一股脑全吐了出来，屋子里立时充斥着一股难闻的酒气，琴琴和玲玲她俩还赶紧捂住了鼻子。

”喝晕了不，喝晕了不。“爹一个劲的说，娘赶紧把我扶到床上躺下。爹也赶紧去换衣裳，我刚才吐了很多在他身上。

”给安安灌点醋，待会就好了。哎呀，自己干了一瓶啊！“大爷看到空瓶惊讶的说。

”喝的有点猛。没事，这个是养生酒，不伤身子。“二大爷赶紧说，山楂酒还是别人送给他的。

四婶赶紧去拿醋，倒了多半碗，娘就掰着我的嘴给倒了进去，接着又给我喝了半碗红糖水。迷迷糊糊中，听他们都在说笑着我，尤其四叔笑声最大。

醋还真是管用，估计还是山楂酒度数不高，放到现在就是饮料级的。等到放鞭炮下饺子吃年夜饭的时候，我已经清醒的差不多了，只是肚子里面空落落的，胃里直翻酸水。我竟然吃完了一大碗大肉水饺，这才感觉到肚里舒服多了，感情是饿的啊！

吃过年夜饭，我就和琴琴、玲玲去挨个给长辈拜年。先给奶奶拜年，其实就是跪地下磕一个头，奶奶高兴，一人给了一块钱压岁钱。那时候一块钱对于我们来说可是一大笔钱，一毛钱的瓜子就够我们吃一天的了。接着我们又去给大爷大娘拜年，还有二大爷二大娘、爹和娘、四叔和四婶。爹娘最大方，也是给了一块钱。二大爷和四叔都给了五毛，大爷最是抠门，一人给了我们两毛钱。拜完年，我们几个小孩子手里就有了三块多钱的”巨款“。

一年就这样过去了，我也就心满意足的睡觉去了。又做了一个同样的梦，漫天的飞船，我坐在船头，俯瞰着山川河流，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