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初见印象之巴尔萨

冬岩城内的土地资源并不充裕，完全长不了多汁牧草，没有一点发展畜牧业的能力，所以这里为数不多的羊都是到城外去放的。

但是城外偶有魔兽出没，若是财主雇佣的家丁不幸被魔兽杀死了，依照王国的律法，这里值得一提的是，领主虽然有立法权，但在某些核心问题上他们是无权立法的，比如对待魔兽问题。

所以他们只能依据王国的法案，赔偿一大笔钱财给与家丁的家属，若是没有家属，这笔钱也休想赖账，会直接充公进入城主府。

在钱财上动刀，这不是要了这帮人的命？财主自然是不想赔偿的，于是他们苦心钻研律法，终于找到一个漏洞，花钱去找那些平民为自己放羊，只要不签订相关契约，那么就无法视作雇佣关系，他们与平民只是邻里间友好的帮助而已，这样自然可以免去一大笔赔偿，而代价仅仅是给与相对较高的报酬，但比起出意外的赔偿，那笔报酬简直是不值一提。

友好的邻里帮助，确实很扯，但凡是个智力正常的法官都看得出来，但国王既然没有增补律法，那就说明他默认了这一行为。

所以财主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对吗？

错，大错特错，他们是好人，大好人，给了很多无力负担生活与家庭的底层民众一个赚钱的机会，虽然会有丧命的可能，但对于这些人来说，这笔报酬一个月就抵得上他们一年的开销，为此，他们自然会乐此不疲的为财主卖命。

巴尔萨就是其中之一，我大概能猜到他去放羊的意愿，一来供养妹妹，这是一笔很大的支出，二来应该是为了买书，可别小瞧的了买书，书本从来不是便宜的东西，在这种落后的时代更是一笔巨款，若非有殷实的家底支撑，一般人绝对是不可能博览群书的。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了城门口，冬岩城虽然衰败，但残破的城门依稀能窥见往日的繁荣，银白色的城门与城墙遍布裂痕，满是创伤和风化的痕迹，虽然几经修复，但都只是简单地糊了糊墙，没有钱和人进行大规模的修缮。

原本需要盘问登记的士兵见到来人是我，立刻退到一旁，给我和莱拉让出一条道。

城外的风景很好，虽说大森林里魔兽盘踞，但首先，它是森林，除了深处的某些地方异常诡异外，绝大多数地方仍与正常森林一般无二，更别提靠近冬岩城的只是森林边缘。

目力所及都是郁郁葱葱的又高又矮的叫不出名字的树木，顶着蓝环的白色小鸟在绿地上高歌，这副郁郁葱葱的样子让我很是享受，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色了，王都虽然有最顶级的花园和最顶级的绿地，但都有很深的人工雕琢的气息，少了一份自然的野趣，啊，忘记了一个人，三公主的花园倒是也有这样的野趣。

很快我们便看见了一片山坡，应该就是放羊用的山坡了，我在远处便能看见山坡上星星点点散落着大把大把的白色脂玉。

山坡上有很多人，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巴尔萨，正当我准备用大喊的方式来定位之时，莱拉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

“少爷，是他吗？”

我眯着眼，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个人，与我想象中的少年模样不同，那是一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中年人，看着像是四五十岁，但我估摸着大概是长期室外劳作显老的缘故，他应该只有三十出头。

想想也对，饱读诗书，谈吐文雅的人，又生在在贫穷人家，怎么可能是一个少年。

让我确定他身份的是他手上的书，和身旁装在羊皮袋里半露的书。

“应该是了，过去看看。”

脚踩在草地上发出了沙沙的声音，虽然我极力压制脚步，试图压低声响，但声音还是打扰到了那个正在看书的中年人。

听到声音，他抬起头，坐直了身子，将书反放在腿上，把目光从书本上移到了我的脸上，似乎是认出我了，他笑着朝我打招呼：“看样子，您就是那位新城主，男爵林恩，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是我。”我报以微笑回应，其实我并没有穿着华丽的衣服，莱拉也没有穿上明晃晃的轻甲，我们都是轻装简行，对于他能第一时间就准确地认出我，我还是觉得有些意外的。

似乎是看出我的意外，巴尔萨主动揽过话题：“虽然您看上去朴实无华，但骨子里的贵气是不会改变的，您一定出身高贵，这是我做出猜测的依据。”

阳光很晒，我眯了眯眼“很敏锐的观察力，不过也许你是错的。”

巴尔萨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结，他毕恭毕敬地站起来，用手把衣服上的褶皱抹平，低着头说道：“抱歉，是我失礼了，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巴尔萨，如您所见，是一个牧羊人。”

我微微点头，低声呢喃道：“巴尔萨……我记住了，你很喜欢读书？”

他点点头，接着说道：“是的，放羊的时候没有事情干，看点闲书打发打发时间。”

“很是勤奋认真啊，在王都的时候，很多人即使坐在最豪华的教室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