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香烟烧到了手指
纵横商场、嚣张跋扈了一辈子的傅君廷死了。
外界听说是得了肺癌,晚期,不治而亡。
而只有傅家人和接诊的医生才知道,老爷子分明是死于窒息,而且是人为制造的窒息。
傅宴深得知这件事情的第一时间就让人去调医院所有的监控。
原本想着他们既然能进来这家私人医院,就有能力删除监控,删除证据。
可让傅宴深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不仅没有删除监控,反而出来病房之后,还冲着监控微笑,傅雁城是没有任何装备的,只戴了一个口罩,露出了那双精明的眼。
旁边的男人将自己裹在斗篷里,斗篷很大,他甚至不需要低头,斗篷就遮到了他的唇边。
他们在挑衅。
傅宴深挺恶心的,也挺无语的。
杀了一个老头子,在挑衅谁?
他没所谓。
总之,也没有什么感情,他曾经甚至比任何人都盼望他赶紧去死。
可手下的香烟,还是烧到了手指。
疼痛袭来,傅宴深手指微微一抖,他垂眸看着指间的烟蒂,慢慢地挪到烟灰缸旁边,将烟蒂碾灭在了烟灰缸中。
很快有人过来处理老爷子的尸体。
舒年陪着傅宴深站在旁边,他们看见老爷子的身体被塞入一个白色布袋中,拉链拉上,老爷子就像是一布袋垃圾一样,被人提走,要去火化。
舒年轻轻的抱住傅宴深的胳膊,仰头看着他。
他依旧神清淡淡的。
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反应。
但舒年知道,他其实挺难过,“要不要一起去火葬场?”
傅宴深垂眸,笑着摸了摸舒年的头,“让瘦子跟过去就好。”
舒年嗯了一声,“我车里……我车里有一份,他要送给你和祁祁的生日礼物,要不要看看?”
傅宴深说好。
夫妻两人一同下楼,坐在车里,舒年从后面拿出来了一个自制灯笼。
原木色。
看着做的挺粗糙。
舒年把灯笼拿过来,“这是他拜托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看着……看着像是自己手做的,我不知道有什么用意。”
说完就把灯笼递了过去。
傅宴深一只手接过灯,提着线绳,轻轻的转了转。
忽然笑了。
舒年等着他开口。
果不其然,夫妻就是夫妻,是生死相依,是患难与共,是有着共同感应的夫妻,傅宴深缓缓的开口,“记不清了,是四岁还是五岁,元宵佳节,老头子不知道脑袋里的哪根筋搭错了,忽然要带着老大和老二做灯笼,他没有说带我,可当时的我比较贱,他喊着老大老二,我还是跟在他们后面。
佣人们已经准备好了各种工具,包括竹条,小刻刀,小剪刀,还有五颜六色的蜡烛,老头子耐心的教着他们兄弟两人做,没有教我,我年纪最小,可我学的最刻苦,做的最卖力,最后的收尾,我无论如何都没有看会,我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提着小灯笼去他面前。
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才极小声极小声地问,可不可以帮我把收尾做好,收尾做好我的灯笼就做好了,老头子眯着眼看我,一手就把我手里即将做好的灯笼摔掉了,小小的灯笼支离破碎,老头子还叫我——小野种。”
舒年听的面色黯然,目光含泪。
她扑过去紧紧的抱着他。
傅宴深一手搂住舒年的腰,轻轻一拎,拎到了自己身上,笑容英俊,“心疼你男人?老子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你说老头子做这一盏灯笼是什么意思?傅晋安给我狗,老头子给我灯笼,你看吧,他们知道自己在哪里最亏欠,可他们偏偏还是那样做,用他们手中那点微不足道的属于长辈和父权的权利,压迫着下面的小孩,用他们自以为是的多余的人生经历,打压着他们不喜欢的孩子。”
他们从小孩走过来,他们又掌握了对小孩的生杀予夺权,他们明明知道接哪块伤疤最疼,不是吗?
傅宴深一手捏碎了灯笼,“过期的补偿,早就不需要了。”
舒年心疼的亲吻着男人的嘴角,“阿宴,以后,我们一家人做灯笼,你教给祁祁做。”
男人忽然用力的箍紧了双臂,仿佛想要把面前的人儿揉碎进入自己的身体中。
他声音沙哑的说,“可是我不会做灯笼,没有人教会我做灯笼,年年,没有人教过我,我好像不能教傅祁安。”
舒年感觉自己腰间快要被勒成两截,可是她丝毫没有挣扎,“没关系,我会的,阿宴,我会做,我来教会你,然后你教会祁祁,一样的,阿宴。”
——
瘦子带着老头子的骨灰盒回来了。
老太太也已经从医院出院,看了一眼骨灰盒,老太太淡漠的挪回视线。
瘦子走到傅宴深和舒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