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练胆子

等他把粥喝完，才抬头看了我一眼，“你倒是接受的挺快的。”

“嘿嘿，我这个人别的优点不多，就一个适应能力强，”我对着自己竖起一个大拇指，然后死鱼眼，“而且，我还有后悔的可能么？”

有的话，我一定第一个选，正常人谁没事搞这些啊。

“哼，你知道就好。”他冷哼一声，将碗递还给我，然后绕到另一边看着锅里的汤，“水鬼缠身这事你管不了，你外婆也管不了，今日或者今晚，那人必偿命，那时，倒可以渡了她。”

我把碗放到水池里，有些可惜，想想马叔这人一生忠厚老实，没做过什么坏事，怎么就招惹上那样一个冤亲债主，弄得英年早逝，丢下婶子和一个半大的孩子该怎么办啊？

“所以，你是来等着接收的？”我有些不悦的瞥了他一眼，心中莫名的就是一股怨气，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是怎么的，明明也跟他没什么关系啊。

他抿着嘴，目光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再次跟我重申道：“我是摆渡人，”不是收魂的，收魂有更专业的黑白无常，关他什么事。“摆渡人只渡那些过不了忘川的鬼。”

“哦，”我还是不懂，或许得等我真正上岗了才能慢慢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吧，“对了，我外婆没事吧？她会不会受到牵连？”

“她不会有事，那仙家不是白供的，一个小小水鬼还不至于能把柳家蛇仙如何，只是他也不愿沾染这因果罢了。”一边说着，他也将目光转向一边。“出马仙有仙家护身，自是不用担心，与其担心你外婆，不如好好担心一下你自己，可别忘了，你如今已是摆渡人，日后这类的事不必你去找就会自动找上你，你还是先练练自己的胆子得好。”

我胆子怎么了？怕鬼怎么了？正常人谁不怕鬼的，起码我现在不怕你了。

我瞪大了眼瞪着他，一脸不忿，不就是鬼吗，还能比这家伙凶？这可是十恶不赦的恶鬼，还有比他凶的？

外婆一直睡到下午才行，韩吏那货更是蹭了顿早饭就走了，严重怀疑他就是来蹭饭的，外婆醒了之后我给她吃了点粥和汤，外婆的精神才稍稍好了一些，趁机会我把疑惑问了出来。

外婆却连连叹了好一会儿的气，才将遭遇缓缓说来。

原来昨天她离开之后就去了马叔遇水鬼的地方，想着把那水鬼喊出来好好问问是怎么回事，但对方一开始压根不搭理外婆，外婆还以为是白日里阳气盛所以不出来，等到太阳下山才继续做法，谁知水鬼没唤上来，她自己险些着了那水鬼的道，差点自己走进河里淹死，关键时候还是仙家现身救了命。

然还没等缓过劲来，马家婶子就哭着跑来说马叔又开始发怔了，将自己撞得头破血流的，到处找水找不见就要掐死自己。

外婆忙跟着回去查看，也终于见到了一直缠着马叔的水鬼，外婆也顾不得谈谈，本着救人要紧，就先把那水鬼给打散，谁知后来竟惹上了这水鬼，水鬼将外婆拖到河边，二人斗了一晚，也没好好谈谈，外婆也累的虚脱了，加上仙家护身，那水鬼才肯放过外婆，还警告外婆别再多管闲事。

说完又是一阵叹气，我也将韩吏告诉我的，最晚今夜，马叔就会被那水鬼带走的事告诉了外婆。

外婆听完，叹气声更重了，她早就猜到了这事是阴阳管管不了的，甚至要是有可能，还会帮着那水鬼讨回公道，毕竟这是他们的工作。

“所以我说，马鹏这是遭劫了，是过不去的，生死劫。”顿了顿，外婆又摇摇头，“但我总觉得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马鹏那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打小就憨憨的，又忠厚老实，一家老小过得太平日子，怎会惹上这样不死不休的的冤亲债主啊。只是那冤亲债主也不愿意多谈，哎~”

我也跟着点了点头，但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是那样的，但真实又是如何呢？“没说非得是这辈子的，或许是上一辈子惹上的呢？”

外婆没有再说什么， 但我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还没死心，不到最后一刻外婆总是要想办法试一试，我劝不了，只能陪着，“您要真想再去试试，今晚，我陪您去吧。”

听到我这么说，外婆也是一惊，“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添什么乱，别胡闹，今晚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呆着，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好好睡觉就是了，听到了么？”

“外婆您不用为我担心的，好歹的，我现在也算是正式的实习摆渡人了。”我仰天长长叹了口气，“有些事，我总会接触到，有些危险也迟早会遇到，他说的对，我得先练练胆子了。”

外婆似乎是有些诧异我这么快就去报道了，但也没再说什么拒绝的话。

“摆渡人不比出马仙，出马仙万事有仙家庇佑，关键时候还能请神上身，但摆渡人，是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你……”外婆的意思我明白，她不希望我选这条路，但又能怎么办啊，不选，我七岁那年就已经死了。

这或许就是命数吧，我命里，该有这么一遭，给我平淡无奇的人